沈夏曾经见过被魔道抛弃的修士,因为被抽去邪气的缘故, 瘦得只剩下皮包住骨头了, 如老人一般的肌肤像是干裂的土地一样, 碰一下只怕就能变成灰了。
话都已经说不出口,颤颤巍巍地勉强拄着拐杖靠在墙边, 头发花白。
那副样子,活像是话本中被妖精吸干精气的人。
嘴巴微微张开, 进气多出气少,发出极为粗重的喘息声。
“邪......邪气......”
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想重新让邪气重新归于体内。
一旦沾染邪气, 就再无回头的可能了。
这种人, 都不用她出手, 根本活不了多长时间。
修为可以差点,但为了修为放弃做人的尊严,让自己成为邪气的仆从,沈夏完全不能理解这类人的想法。
但是不用理解。
道不同不相为谋, 总会有人有奇奇怪怪的想法,沈夏从来不在纠正他人思想上浪费时间。
没用。
还不如刀剑底下见真章,谁赢了谁说的话自然就是对的。
眼前这个魔修是个术师。
结印速度比她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术师都要快。
刚刚明明没有看见什么动作,章泽就被男人引来的雷劈死了。
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
沈夏握紧剑, 对凌光说道:“你躲好些。”
现下这个局面, 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
与其将凌光交给别人,不如让她自己注意一些。
凌光:“......好的。”
果然,离开家之后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好看!
南望舒双手快速翻动,手指转动的角度在羽泽君几人看来,像是马上就要被硬生生折断一般。
正常人谁结印会将自己的手指掰到了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程度啊?
他身后的魔修也没闲着,见小主人动了手,立刻呐喊着向众修士奔去。
“魔修是不是不大声说话就不会打架了?!”羽泽君挥剑砍断了冲到近前的魔修头颅,“那个谁,你怎么不觉得魔修吵了!”
羽泽君想到徐然经常说的一个词,有样学样道:“双标!”
楚沉挥剑之余扭头看了过来,“双标是什么意思?”
这种陌生的词汇应该是从徐然口中说出来的。
但他和徐然相处的时间也不短,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跟着南望舒的魔修和先前一样,即便被重伤,片刻功夫后又能恢复到没事人的样子。
现下众人只能尽量躲开魔修的伤害,边打边想办法。
“我说你们两个!”褚兰因严肃道:“这种时候就不要纠结在这个事情上了!”
“魔修打不死不说,那个术师的术法马上就要结成了!”
“先想想看怎么保命!”
“轰隆”几声巨响,数道天雷凭空落下,是南望舒用的惊雷术。
落下的天雷密集地如同寻常下雨一般,瞬间照亮了半片阴霾的天空。
“啊!”
四处传来被击中修士的惨叫声。
被惊雷击中的地方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白骨。
南望舒的手还在不停动着,结印速度之快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拜他所赐,雷声响起后就再没有停下过。
沈夏从未见过有术师可以做到如此境地。
结印看起来简单,实际需要消耗大量灵气和体力,寻常术师若是做到这种地步,现在估计早就会累得瘫倒在地上了。
男子连气都没有多喘一下,结印速度丝毫没有因为灵气消耗过多减慢。
惊雷接连不断地落下,不但要顾及身周的魔修还要注意男子的术法,对于众人来说实属不易。
越来越多的修士在这种情况下倒了下去。
男子还在动作,由刚刚的惊雷转而变成几道呼啸而至的狂风,将地上的修士卷起,然后重重摔落到地上。
一时之间,惨叫声回荡在无量宗的天空之中。
沈夏眉头紧锁,察觉到后面有另外一个魔修逼近。
她挥剑向后砍去,正中对方手中拿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法器上。
“咔嚓”一声,剑断成了两截。
魔修笑嘻嘻地看向她,得意道:“知道要来无量宗,特地为你们剑修准备的玩意。”
“这个法器是特制的,比剑都要坚硬,剑碰到它只有断掉的下场。”
法器被做成了一个碗的形状,魔修不要命似的举着法器就往人的剑上撞。
没多一会儿功夫,众人手中的剑已经断了大半。
失去剑的剑修,犹如被断了一臂一般,不少人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沈夏看向结界之中,徐然仍然缠着那个被唤作魔尊的人,两人有来有往,暂时分不出胜负。
尽管一开始是自己这边的剑修人数占了上风,但在这几番操作后,局面发生了逆转。
倒下的剑修越来越多,魔修却跟没事人一样依然□□。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彻底输了。
沈夏挥着断剑,拦下了一名魔修冲心脏处飞来的法器。
要让徐然全心全意投入到与魔尊的战斗中。
这些人,只能她们想办法解决了。
魔修暂且不管,这些魔修虽然打不死,但修为算不得上乘,根本伤不到多少人。
主要还是那个一直用着术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