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朗哪里还不明白,都不想得罪云弦山罢了。
他黑着脸甩了甩衣袖,扔下一句“随你”。
徐然心中有些愕然,这白衣服的兄弟是谁啊!
原主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号人的存在。
小说里天不怕地不怕为了和爱徒双宿双飞甚至不惜入了魔道的男主竟然也会向他低头!
她看向男人的感激目光中又凭添了一些崇敬。
叶清朗站在厅堂中央伸手指向了徐然,“今日请各位来是为了我这冥顽不灵的孽徒。”
叶清朗转向一旁看向云弦山,“你要一起吗?”
云弦山浅浅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不了。”
周青看着懒洋洋的云弦山,不禁有些羡慕。
能做到光看热闹不管事的,衍天宗内唯云弦山一人。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跟各位寒暄了。”叶清朗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也不怕各位笑话,我教徒不严竟教出了一个以下犯上,离经叛道的孽障。”
“我念她孤身一人在衍天宗修行,平日里对她也多有照拂,没想到竟让她生出了那般龌龊心思,对自己的师父竟生出了男女之情!”
“今日请各位来,也是想在各位的见证下了结了这段孽缘。”
徐然冷哼一声,叶清朗的台词功底还挺好,甚至语气还有递近的层次感。
将自己的羞愧、恼怒以及自责表现得淋漓尽致。
感情极其充沛。
叶清朗长叹一口气,“我本念着往日情谊不想严惩,哪知我的纵容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撒下弥天大谎,以致于让这件事愈演愈烈,流言四起。”
“我心中有愧。”
“不论今日论断结果如何,清朗先自行认罚。”
叶清朗拱起手向周围坐着的几人拜了一拜,唯独在看到徐然时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徐然不甘示弱,直接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话说得冠冕堂皇,却是直接将一顶大帽子扣在了她头上。
横竖叶清朗今天都不会跟她善了,她不如兵行险着博得一线生机。
徐然咳嗽了几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轻声道:“不想严惩的结果就是让我站都站不起来——”
她将音量提高,缓慢却有力地质问道:“那如果严惩的话,是不是我现在已经是孤魂一条了?”
徐然昂起头颅盯着不远处的叶清朗,眼神中没有半分畏惧。
对方显然动了怒,指着她厉声道:“休要胡言乱语!”
“你是我的徒弟,我又怎么会伤你性命!”
徐然气笑了,带她来的时候让她等会说个够,现在又让她闭嘴,气量小到还不如她的饭量。
但她偏偏要说!
不光要说她还要骂!
“总是自顾自地说话,自顾自地推断事情也总是自顾自地想当然。”
“我就问你一句,我可曾亲口对你说过我喜欢你?”
叶清朗没有说话,倒是一个胡子快盖满半张脸的男人开了口。
“清朗,她可曾对你说过类似的话?”
徐然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了一下,这个人是南阳峰峰主刘楚,平日专管宗门的奖罚事务。
叶清朗有些犹豫似是在回想,“并无......”
周青目瞪口呆,“那...那你是如何知晓对方喜欢你的?”
“难道背着我们偷练了摄心术吗!”
摄心术属于修真界明令禁止的术法之一,对偷学者向来都是严惩不贷的态度。
轻者废掉全身修为,冥顽不灵者——
杀无赦。
叶清朗盯着周青并未言语,神色间竟透出一丝狠厉之感。
王也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周青你在说什么胡话,清朗是断不会偷学禁术的!”
随即传音入密给周青,“少说两句!”
“你忘了他师父是怎么死的了!”
周青唔了一声,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叶清朗没再与他计较,解释道:“虽说这孽障并没有当面对我说过这些话语,但她已将自己心中所想写在了日记上,更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假借送水为由,对我投怀送抱......”
这四个字刚出口就引起厅中一片抽气声。
“这...这...这小姑娘还挺大胆的哈...”周青震惊道。
“这些事我本不想说,奈何她巧言善辩仍不认错,那我又何苦要给她留颜面。”
他将日记递到了刘楚手上,“这是我的小徒弟谢微之发现后交给我的,请诸位过目。”
云弦山盯了会徐然的脸,突然间笑了几声。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厅内众人都听见。
周青好奇问道:“你笑什么?”
云弦山指了指徐然的脸,“她长这样,叶清朗长那样,结果她对叶清朗投怀送抱——”
“你说好笑不好笑。”
周青等人之前并未仔细端详徐然,只看了眼满是血的衣裳就没再细看。当下经云弦山一指,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月眉星眼,即便脸上覆有血污,仍掩盖不了其容貌。
此女子长相极美。
再回过头看了眼叶清朗,厅内的空气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好像...确实...犯不上对叶清朗投怀送抱。
徐然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没照过镜子,因此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长什么样,但是看众人的反应,貌似自己长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