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异变，元溪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般停止了跳动。
濒临死亡。
比普通人更强烈的求生意识让她第一时间向隔壁客房的玩家伸出了手，喉咙里艰难挤出求救的声音，妄图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救……”
救！救我！
然而下一秒她失去了意识。
眼皮阖上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隔壁玩家慌张的脸色——
以及，一双朝自己伸来的手。
*
元溪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既破碎又混乱，她有时是旁观者，有时更像是梦中人，入梦溯往事。
梦境近乎团灭的惨烈结局让她心口一窒，霎时就像溺水之人无法呼吸，她心痛得无以复加，脑内缺氧导致她的脸色和嘴唇像纸一样白。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有这么痛过。
直到她的手臂被突然攥住，力气克制且隐忍，仿佛抓住的东西是自己最珍爱最宝贵之物，这股真实的触感让她得以冲破噩梦清醒过来。
“哥？怎么会——难道我还在做梦？”
元溪呐呐出声，差点以为自己精神恍惚还在梦中没有清醒过来，但这触感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她眼睛控制不住般发涩，簌簌滚下几颗豆大的热泪。
眼泪落到元尚手背，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惊，习惯性俯身伸手仔细拭去元溪眼尾仿佛止不住一直簌簌滚落的泪珠，无奈叹气：“你哥我还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你就这么赶着给我哭丧了啊？”
他向来吊儿郎当的，嘴里经常蹦出些不正经的话。
按理说元溪跟他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了他这性格。
然而这回她却惊醒般突然打掉他的手：“说什么胡话，呸呸呸。”
元尚：“……呸呸呸。”
确定眼前是真人，元溪狠狠地松了口气，转念想起“梦境”里发生的事，她欲言又止。
“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时间还来得及，你们好好谈谈。”元尚难得正经了一回，心意相通般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利落离开。
他离开前顺手拍了拍一直像个隐形人一样立在他背后的人，附在他耳边小声支招：“我妹这人嘴硬心软，你待会儿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管，就直直往她跟前一跪，她就不会继续生你的气了。”
元尚冲他挤眉弄眼，仿佛对这事志在必得。
那人霎时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简直不能再黑了。
第31章 031
“秦如风。”
元溪忍不住昂起头，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喊出了他的名字。
男青年本来因为元尚这家伙出了馊主意所以脸黑得跟锅底差不多，这会儿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背影霎时变得微微有些僵硬，像还没驯化四肢的机器人一样。
“啊。那个……”他挠挠脸，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把弓箭丢给我的人就是你小子吧。”元溪此刻十分镇静，结合“梦境”和此前遭遇，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荒唐但合理的猜测，“来去如风也是你。”
“……是我。”在已经恢复全部记忆的元溪面前，秦如风没有要继续隐瞒下去的意思。
“第二次也失败了啊。”
秦如风：“嗯。”
元溪垂眼，手指不自觉扣着床沿，语气平平无奇：“为什么这次会觉醒得这么快？才走完第一个副本。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不是的。”秦如风摇头否认，“我本来不打算让你这么快觉醒。觉醒得太快，它那边会发现你的存在，对你来说很危险。”
“得改改你这个坏习惯。”他说着，伸出手抓住元溪搭在床沿的手，一根一根地握住，直到两只手十指相扣。
“这次觉醒不是坏事。”
元溪脑门上浮出一个小问号：？
秦如风道：“第二次觉醒的时候被它发现了你的存在，计划失败了。按照我们制定的计划，这次应该等完全集齐图鉴之后再让你觉醒，但副本结束后我感受到它突然陷入了沉睡，这是前两次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我认为，或许这将会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所以我选择唤醒了你们其中一部分人。”
元溪愣住：“游戏病毒……也会沉睡？”
“是的。自从第一次脱离游戏失败后，我失去了身体数据，和它一样成了游戏里的一部分，所以我不仅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还能借助游戏漏洞尽可能地给予你们帮助。”
“但因为它过于活跃，所以我只能一边隐藏自己的存在一边等待机会。我能感受到，这次是它首次陷入沉睡，也会是最后一次。”
听完元溪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思考。
秦如风捏了捏她指节，脸上有了些许笑意，“你没发现这次幸运女神站在了我们这边？”
“……？”元溪眨了眨眼。
“你打开图鉴看看。”
元溪按他说的那样做了。
她陷入昏迷前还是空荡荡的图鉴，此时几乎被填满了。
第32章 032
那里唯一的空缺……元溪第一眼看到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