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堂微微摇头,暂时将脑海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抛诸脑后,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有两件。
顺利娶回叶春雪,完成妹妹陆姝美和谢星阑的婚事或者带她回北齐。
如今大齐已经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西楚又因为和大周的交战元气大伤,不能再和大齐敌对,即使姝美不嫁给谢星阑,也不用担心会被文臣们逼着去和亲求得稳定。
这次陆姝美跟着来,陆锦堂其实是知道的,但他觉得有些事不让妹妹自己看清楚,她是不会死心的,索性就由了她,只派人暗中保护。
他原本的计划是等姝美看清真相就把她送回去,谁知那场宫宴之后她对谢星阑更沉迷了,拗不过她,只能递交国书,提醒谢星阑早日迎娶。
但这种时候,陆锦堂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第一计划。
这一次他务必要娶叶春雪回大齐。
“居士,现在回去吗?”马车边传来管家催促的声音。
陆锦堂收敛思绪,打起帘子跳上马车,掀起车帘吩咐:“快点赶路吧。”
管家忙点头,吩咐车夫扬鞭驾马。
……
与此同时,皇宫大内,一身绣金白色锦袍、俊脸冷峻的谢星阑正在慢条斯理地吃饭喝茶。
“陛下,半山居士出城了。”一个黑衣侍卫闪身进门,低头禀报道。
“哦?”谢星阑抬眸,嘴角噙着似笑非笑,“怎么?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属下跟随他多年,从未见他对女色如此热衷。”
“嗯,你说得有道理,安乐公主确实是他的软肋。”谢星阑淡然颔首表示赞同,问道,“他这趟出京带了多少暗卫,有哪几名高手跟在左右?”
侍卫垂眸恭敬答道:“据探子回报,他身边只跟了一个姓李的老仆。”
谢星阑眉梢微挑,意外的没说什么。
这倒是稀奇,他这么小心,竟然连一个护卫也没带出城。
“那个替身呢?”谢星阑问道。
黑衣侍卫迟疑片刻才答道:“听闻是生病了,卧床养病,至今未起。”
谢星阑闻言神色不变,放下茶盏,拿帕子擦拭沾染了些水迹的唇瓣,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侍卫回道:“属下派人跟丢了,应该已经离开了京城。”
“嗯?”谢星阑挑了挑眉,“怎么突然跑了?是发现什么了吗?”
“据传,是明珠公主的人去后他才走的,但属下怀疑,安乐公主也插手了。”
“陛下。”黑衣侍卫犹豫着开口,“我们是否趁机行动?”
谢星阑闻言放下筷子,拿帕子擦拭了唇角,神情莫测道:“先不急。”
顿了顿,忽然又轻笑道:“这段日子让人监视他的宅院和府邸,若无特殊情况,别打草惊蛇。”
“是!”黑衣侍卫领命而去。
谢星阑慢腾腾地用过膳,独自在房间里静立片刻,站直身体伸展了一番筋骨。
转目看向窗外,夕阳斜照,天际火烧云般绚烂夺目。
他勾了勾唇,转身往外走去。
陆锦堂还不知道他早就被自己盯上,这还真有意思。
***
夜幕降临时,陆锦堂回到了半山居士的府邸。
他一踏入大厅,白兰立刻迎了上来。
“老爷回来了。”白兰福身行礼。
“嗯,三妹那边可有消息?”陆锦堂问道,抬步朝后院走去。
“三小姐还没有回去。”白兰紧随其后,压低声音汇报道,“不过妾身打听到,今日有个姑娘前去拜访三小姐。”
陆锦堂脚步一顿:“什么姑娘?”
“妾身问了那姑娘是何人,三小姐说是一位世族千金,还和她聊得甚欢,约了明晚一同游湖泛舟。”白兰道,“妾身觉得蹊跷,故而留了几个人跟着。”
陆锦堂点头,继续往里走去,“明天早上你去叫她回驿馆一趟,派了人在她身边侍候。”
“是,老爷。”白兰乖巧地应了声是。
陆锦堂刚迈进花厅的门,突然停住了步伐。
他回头看向白兰,眼底掠过一抹幽光,“你今日有点怪。”
白兰身形一僵,勉力镇定下来,低声解释道:“老爷,妾身并没有做错什么呀。”
陆锦堂皱眉审视她半晌,“不是做错了什么。”他负手缓步走过去,站在她跟前,“我记得你不擅长撒谎。”
白兰呼吸猛然凝滞,额头渗出细密汗滴。
她张口想解释些什么,但陆锦堂已经绕过她,径直往屋里走去。
待他背影消失在屏风处后,白兰蓦然松了口气,腿一软跌坐到了台阶上,手抚着胸口大喘粗气。
她的脸色惨白一片,双手止不住颤抖。
老爷怎么发现她有异样的?
白兰努力平复紊乱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今日的所作所为。
好在她反应快,及时掩饰了过去,否则陆锦堂肯定会察觉她话中的漏洞,暴露行藏。
幸好。
白兰庆幸地拍拍胸口,又恢复了温婉端庄的姿态。
不管如何,今晚她要睡得安宁,免得明日出了差错。
作者有话要说:
注:古人的五十二岁和咱们现在的精神面貌不大一样,那会儿的人平均寿命只有三十来岁,三十多岁就能当祖父辈,大多数人五十多岁已经步履蹒跚,要不也不会有人到七十古来稀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