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南与大魏这些年边疆处一直偶有摩擦,江恩侯府的李风年和长子一同驻军的繁州,便是与召南国接壤的大魏州府,这些年两境一直关系紧张。
若云墨真是召南人,那这便是召南细作杀害了当朝节度使,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庆慈张口欲解释,萧静抬手止住她,对薛博之道:“今日之事薛大公子务必告诫下人,勿要对外宣扬。且有些事情目前你知晓不但毫无益处,反而会害了你。”
薛博之本来就性子柔弱,立刻就听进了萧静的话,躬身道:“多谢王爷指点,下官明白。”
萧静倒是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换了副安慰口吻,道:“本王年幼刚从军那会,还做过薛将军的副将,一直以来都十分敬仰薛将军刚正不阿的秉性。本王会上道折子,奏请陛下为薛将军拟封谥号,薛大公子节哀顺变吧。”
薛博之被萧静说得眼睛发红,赶紧拜谢:“下官多谢王爷,有王爷这番话,想来家父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出了薛府,二人坐进马车。
庆慈靠着车厢壁,有些遗憾,有些气愤,也有些自责:“竟然又是九足虫!”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真没想到云墨是召南人!”
云墨是九足虫毒发身亡的,他乖乖听了那人的话,杀了薛忠明,却依然没有拿到解药。
可自己明明都制出来九足虫的解药了!
萧静看着庆慈愤恨的小脸,安抚道:“与你无关,那人根本就没打算让云墨活。”
庆慈叹息:“是啊,恐怕云墨也猜到了这一点。他不得不杀了薛忠明,但是又担心自己或许会白白牺牲,所以才在薛忠明尸体上补了那暴露身份的一刀……只可惜当时我没能想那么远……”
萧静目光沉静,看着她道:“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莫要自责。”
庆慈冲他无力笑笑,点点头,不说话了。
没想到转了一大圈,竟然又同九足虫和召南国有了联系,联想到萧静今日那句“觉得有只暗手一直在江南道各地四处拱火”……
如果萧静的直觉没有错,那这人是只在江南道各地四处拱火吗?
不,这人应当想把整个大魏搅得地覆天翻才是吧……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一切似乎愈发破朔迷离起来。
庆然怔怔坐在马车内,听头顶一声夜鸮掠翅飞过,没来由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说:
希望没有写得太烂,以至于让大家看不懂 ( ̄▽ ̄)~*
另外,好像分成京城卷、江南卷这样的展开比较好。只是我后台还不会弄,等我研究了试试再加上。
——————好久没有求收藏了和评论了,今天再来嚎一嗓子——————
注:国子监博士,正五品上。掌教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为生者——来自百度。
注:夜鸮:即猫头鹰。
第65章 水神
◎王爷小心!◎
天刚微亮。
筠州衙门后院一片宁静。
外间小榻上, 芳草迷迷糊糊睁开眼,爬起来点了烛火,轻轻捧着进了内室。一进屋,她就看见庆慈披着白色薄衫, 正坐在榻上发呆。
昏暗的光线下, 少女乌黑的长发披着,搭在瘦弱的肩头, 秀美的脸蛋一半隐没在床帐的阴影里。
或许是芳草脚步太轻, 庆慈目光呆呆放空, 不知落在床角虚空的何处,丝毫没有察觉。
“姑娘怎么醒这样早?”芳草揉了揉眼, 将烛台搁在桌上。
庆慈这才回过神,扭过正脸,又往前倾了倾身子,一张皎月般的面庞从床帐子里完全露出来。
她见了芳草, 冲她一笑, 梨涡浅浅:“做了个梦,忽然就醒了, 这会拼命回想, 却怎么也想不到梦到了什么。”
芳草仔细瞧她。昨天晚上已经不早了,王爷和姑娘还着急忙慌地同乘一辆马车出去了, 等来夜深归来之时,姑娘便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芳草道:“姑娘昨晚回来瞧着心情就不大好。”
确实好不起来啊……庆慈叹口气, 忽然问她:“芳草, 你来的时间不长, 可能比我看得清醒些, 我便问你啊, 你觉得咱们身边这些跟着王爷的人里,何人看起来不大正常?”
芳草困惑:“不大正常?奴婢看大家都挺正常的啊。”
都挺正常么?其实之前庆慈也这么觉得,但经过昨夜云墨身份一事,她已经丝毫不怀疑萧静和自己身边潜伏着细作的可能了。
“那你觉得咱们身边有没有看起来与别人格格不入,又或者表现异于往常的那种人呢?”她换了种问法。
芳草认真想了想,迷茫摇头:“好像也没有。”
庆慈有些丧气,不过转念一想,芳草才来自己身边几天,怎么可能了解细致身边的情况。再说金鳞甲和萧静都没发现这细作的身份,芳草一个小丫头又如何得知。
若真是被芳草看出来,这细作真的可以去跳运河了。
二人又捡了些话说了,均再无睡意。见天色破晓,庆慈便收拾着起身了。
芳草帮着打来水洗漱,收拾一通后,转身见庆慈坐在镜子前,连忙上前接过庆慈手中的梳子,道:“奴婢来吧。”
庆慈正好向来懒得摆弄,她索性放松了身子,完全交给芳草,只盯着镜子里的人笑:“多谢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