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思绪难得放飞,正想着,忽然听到马车外传来凌乱脚步声,座前燕然高声道:“王爷,小心!”
萧静也已经预感到危险靠近,瞬间从座位上翻起,狭小空间里利落滚了一圈,下一刻,他刚刚坐的椅榻侧面,一把钢刀便直直捅进马车里。
若是他刚刚翻的晚了,这窟窿定是戳在身上了。
萧静蹙眉,眼神里凝气一层狠厉,他一脚蹬开马车车门,砰一声,连带着踹飞了门外两个企图爬上马车的蒙面贼人。
此处正是接近京中大街的一道阔巷,七八个蒙面人正围着马车,却被那摔下马车的两个同伙吓一跳,举刀的姿势稍稍一顿。
萧静趁机飞快扫了一眼四周环境,好在雨天,四下行人本就稀少,一见这处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吓得纷纷躲避开来。
燕然正与一个蒙面男子缠斗,余光见萧静从车厢中出来,大喊道:“王爷,金鳞甲马上就到!”
几个蒙面人闻言对视一眼,未被燕然的话吓退,反而更是举刀迎上。萧静反手接下蒙面人的第一招,一拳反制便夺了对方手中的钢刀,一个凌厉剑花翻转,剑刃便划破了那人胸口衣衫。
蒙面人连忙捂住胸口,可他动作慢了一步,但还是被萧静瞧见了那人胸前的狼头刺青。
萧静眼神一凝,竟然又是卑戎人。
正待这时,原本一直隐藏护在后方的金鳞甲飞速奔来,加入了战斗。萧静提着钢刀,站在马车车架上,沉默望着眼前的打斗。
他心中疑惑——明明几番摸查过了,京城怎的还会有卑戎人?
沉思间,忽然在打斗声和雨声中,一道破空声由远及近。萧静心中一惊,猛然回神之时,只见又一声破空声而来,砰一声金属木板撞击声响在眼前。萧静定睛一看,一枚花苞异头暗器被一枚铁箭狠狠钉在他面侧的马车棚檐儿上。
萧静回眸,只见赵迦骑在一匹白马上赶来,手中握着一把弓,正冲自己示意远处房顶。萧静站得高,顺着他的目光指引,果然便看到一个黑衣人,举着一个木匣子似的暗器盒子,正趴俯在房顶屋脊后。
那人与萧静目光撞在一起,立刻意欲逃窜。
是常二!
萧静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笃定,撩起衣袍,抬脚一蹬身后马车,空中点踏两步,便一跃登上了马车边的巷边矮墙上。
“王爷,接着!”
赵迦已经驱马走近,抬手将手中弓箭抛给萧静。
萧静一把捞过,下一刻便极快地搭弓引箭,一丝停顿也无,便朝那人身影射过去。萧静是军中射箭高手,从来例无虚发,果然,那人眼见着就要跃下屋顶,却被萧静凌空一箭射中小腿,从房顶直直跌落了下去。
萧静跳下墙头,燕然奔了过来。
“腿中了箭,速速去追!”
“是!”燕然领命,带两个金鳞甲,忙追那屋顶上黑衣人去了。
余下的黑衣人已经被金鳞甲卫捉住,全都压在墙角一排,等待萧静处置。
萧静沉稳走到有狼头纹身那人身前,居高临下看对方,问道:“常二一个召南人,为何要与你们卑戎人混在一起?”
黑衣人冷笑,不吭声。
“不答?那便杀了吧。”
萧静似乎并不在意,他微微转身,示意一旁甲一动手。甲一接到萧静指示,略一颔首,手中利剑一抬一落,那狼头纹身黑衣人脖子一歪,顷刻便倒在了地上,其身下缓缓流出血迹,转瞬人便没了气息。
其余几个黑衣人有些震惊萧静的杀伐果断和冷酷无情,纷纷怒目而视,想要挣脱,却被金鳞甲卫们压制得更死。
甲一喝道:“都老实些!”
“乖乖交代,本王看情况说不定能饶你们一命,不想说,那便直接送你们去见阎王,”萧静捏着手中弓箭,眉眼只见一片冰冷,“作乱我萧氏江山的人,来一个,本王杀一个;来两个,本王杀一双。届时人都死了,什么阴谋、什么真相,对本王来说,也就不重要了。”
有个黑衣人立刻道:“萧氏江山倒也不是那样牢固,北疆王未免过于自信。”
萧静心中默念前一句话,疑虑在心头略一翻滚,被他藏起。他只鄙夷看过去,傲慢道:“本王自然有自信的资格,毕竟现在被俘的是你们卑戎人,当年被本王的北疆大军打得抱头鼠窜、溃不成军的人还是你们卑戎人。”
“你——”
萧静打断他的话:“本王只问一次,说是不说?”
几个黑衣人咬牙,沉默下来。
“不说,便都杀了吧。”萧静轻飘飘撂下一句,转身便走。甲一立刻抬剑,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有些小,忍不住用卑戎语喊了两句,另一个黑衣人立刻冷笑用卑戎语回他。
其余几个黑衣人听完二人对话,纷纷垂头,再不挣扎。
萧静却忽然转身,盯着年纪小的那个黑衣人,一字一字道:“你说常二胁迫卑戎,给你们的瓦达下了毒?”
瓦达便是卑戎一族对王的尊称,年纪小的黑衣人一听,惊愕道:“你怎么会我们卑戎话?”
萧静讥讽道:“你们这样头脑简单的人都会我大魏官语,本王会卑戎话哪里奇怪?”
黑衣人被他怼得又是要怒,萧静忽然道:“若是本王能解你们瓦达身上的毒呢?”
黑衣人双目放光一瞬,却立刻警觉道:“我们已经想了无数方法了,北疆那边行走的药王谷的医者也请去了好几位,根本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