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是怎么破的？”温渡问。
温萦又想起芝芝离开时的画面，还没说话就先哭了起来。
“芝芝走的时候不让我送他，我听到车子开走的声音就忍不住追出去，结果就摔在大门口了。”
她也不知道裤子为什么会这么容易破。
“没事儿，哥哥去给你买一条新裤子。”
温渡把米下锅，擦了手穿上大衣，打算骑车子去给妹妹买一条新裤子。
他刚走到门口就跟温老太太碰上了。
“你这是干啥去呀？”温老太太手里还拎着东西，瞅了孙子一眼说，“你要是没啥事儿就进来给我帮个忙。”
“帮啥忙？”
温渡这下不能出去了，跟着奶奶往屋里走，经过妹妹身边的时候，特意看她一眼，示意妹妹不要着急。
温萦接收到信号，看到奶奶走过来，特意把膝盖捂上。
温老太太别看年纪大，眼神儿可非常好。
“捂什么捂？你以为你捂住膝盖，我就看不到你裤子坏了？跟你说多少次了，走路慢一点儿，看着点儿路。别一天到晚跟个大傻子似的，天天摔跟头。裤子坏了就脱下来，还穿着干什么呀？”
温老太太说完人已经进了屋。
温渡看着奶奶的背影有点儿懵。他已经很多年没听到奶奶这样训斥妹妹了。
难怪妹妹刚刚害怕成那样。
温萦老老实实的上炕，把棉裤外边的单裤子脱下来。
温老太太把裤子拿过来，看到膝盖上破的洞，拧着眉表情特别凶。
“你就说说，谁家丫头跟你似的？都七八岁了，走路还走不好。”
温萦小声说：“奶奶，我今年虚岁才七岁。”
“我不比你清楚？”温老太太斜了她一眼。
温萦顿时像个鹌鹑，不敢说话了。
“奶奶，你刚刚叫我是干什么呀？”温渡急忙把话题岔开，免得奶奶再骂妹妹几顿。
“你有空的话给我做一个鸡窝，我孵几只小鸡。”
温渡知道奶奶想孵小鸡是因为妹妹想要。奶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里边儿还是疼妹妹的。
别说这个年纪的老太太，就算妹妹长大以后也是这样的性格。
等再过一代人就不这样。
“行，晚点儿我去找材料。萦萦，你不是有话要跟奶奶说吗？”温渡急忙给妹妹使眼色。
温萦表情有些茫然。
温渡用嘴型说了两个字：“芝芝。”
温萦瞬间就想起来了。
“奶奶，芝芝走了。他给咱们家买了一台洗衣机。芝芝说奶奶平时洗衣服太辛苦了。他希望奶奶以后都不用手洗衣服。”
温老太太不知道什么叫做洗衣机，听孙女说的几句话，还冷笑一声：“不用手洗衣服，用什么洗衣服？”
“洗衣机呀。”
温萦从炕上跳下来，穿上鞋子，鼓起勇气去拉奶奶的手。
“奶奶，你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温老太太不想动，可以知道孙女现在就跟个纸糊的似的，稍微不小心就出点儿毛病。
“你轻点儿，万一一会儿你胳膊脱臼了怎么办？”
温渡觉得奶奶说的有点夸张，“她的手还能脱臼啊？”
温老太太瞅着不让人省心的孙女儿，说着外人听见都觉得荒谬的话。
“之前她的腿刚好，去上学的时候马马虎虎，没有带课本。我还特意跑一趟，给她送过去。寻思这书都给她了，我赶紧回家。谁知道她着急，抓着我的手，想跟我说句话，我这么一转身儿，她这么一用力，这下好了，上不成课了。我直接把他带到旁边儿的医院里边儿。刚好今天值班儿的是你姨夫，人家会中医帮她把手给接回去了。”
温渡知道有些人会习惯性脱臼。
可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人会变成他妹妹。
“以后你别让她干重活儿，拎什么重点儿的东西。”
温老太太现在都怕了这个孙女。
她刚刚说孙女儿不是心疼裤子，而是担心这小丫头没深没浅地把自己给摔没了。
温渡惊奇的打量着妹妹，温萦被哥哥看的不好意思。她刚打算跑出去，衣服领子就被人给拎住了。
“别跑，好好走路。就在自己家里，也不着急。”
温渡听奶奶说完，自己也跟着心惊胆战的。
现在他多少有点儿庆幸律景之那个小崽子每天跟在妹妹身边。
不说别的，那小子性格很稳，就算妹妹真的因为意外摔倒了，出点什么事儿还能有个报信儿的。
“哥，你快松开我啦，我不跑了。”
温萦乖乖的往西屋走。
等进了西屋，温萦献宝似的，跟奶奶说洗衣机的事，然后跟奶奶说洗衣机要如何使用。
“奶奶，你会了吗？”
温萦把律景之交给他的使用方法跟温老太太说完。她还担心问老太太不会使用，贴心的问了一句。
“我又不是傻子。你这啰里吧嗦的说了好几遍，是个人都能记住了。”
温老太太打量完洗衣机，好奇的问孙子：“这东西真能洗衣服？”
“能洗，要不一会儿咱们试试？”
温渡的提议让温太太怦然心动。
“嗯，已经过了初六了，可以洗衣服了。”正好正月初一到正月初六是不允许洗衣服的，家里有不少衣服都要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