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现在有钱了,不用你拿命换银子。”
顾丰登摸了摸鼻子,又觉得心底熨帖:“行了,哥哥记住了,以后都听你的成了吧。”
“哼,要真记住才好。”
顾稻米怕他没吃够,忙活着开始做早饭:“平时都好,一开始做木雕,我在你耳边喊都听不见。”
顾丰登无奈,有时候灵感来了,兴致高,他全身心都在木雕上,确实是那种状态。
等刘大柱两人过来,见了顾丰登也纷纷开口。
“师傅,昨晚上你一进屋就没了声响,可把我们吓坏了。”
“幸好进门一看,你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被子也没盖。”
“您要是累了,好歹跟我们说一声。”
他们都觉得顾丰登最近太累了,不光要雕刻根雕,还得抽出时间教他们,连新房子那边都管不了了,可不就是很累。
于是这一天,刘大柱与顾禾苗不约而同,一个搬椅子,一个端茶倒水。
“师傅,今天你就好好歇一歇,我们自己干。”
“哪儿做的不好您提点一句就成。”
顾丰登哭笑不得,刚坐下来,顾兴旺顶着个果篮过来,里头放着熟透的杏子。
他小小的个子顶着篮子走,可爱的不行。
“杏子都熟了。”顾丰登拿起一颗尝了尝,还挺甜。
顾稻米在里头笑着说:“都六月份了,这两天热得很,再过段时间就能吃上桃了。”
“六月份?”顾丰登拿着杏子的手一顿。
忽然转头说:“姐夫,明天你把铁蛋一块儿带来吧,让他跟兴旺一起玩玩,省得兴旺整日蹲在家里。”
“你还说兴旺,你自己个儿不也老蹲在家里。”
说归说,刘大柱也觉得自家儿子跟舅舅亲近点更好,一口答应下来。
“带过来也好,你姐又有了身子,那皮小子整天到处乱窜,管都管不住。”
顾丰登便说:“让他早点跟着看看学学,将来读书不成,还能有一门手艺活。”
就是因为夏天到了,村里头混小上山下河,就没有他们不敢去的地方,顾丰登才特意让外甥过来。
上辈子就是天热起来后,当时他姐也有了身子,没精力管老大。
乡下六七岁的孩子到处跑很常见,可没想到铁蛋跟着人去了河里头,再也没能醒来。
一想到那些往事,顾丰登心底就沉甸甸的。
很快,他将愁死抛到脑后,这辈子有他在,总不会让大姐大姐夫再遇上那些事儿。
“大姐这次爱吃酸的还是爱吃甜的?”顾丰登开口问道。
刘大柱笑道:“我倒是想要个女儿,女儿贴心,但五谷只爱吃酸的,只怕又是个混账小子。”
“儿子还不好,别人家想要都求不到。”顾禾苗插嘴道。
“儿子是好,多了也愁人。”
顾丰登便道:“稻米,你多准备点杏子酸枣,再包一包红糖,待会儿让姐夫带回去。”
“哎,不用不用,我都给她买了。”
刘大柱忙道:“你姐说坐胎没稳,不让我告诉你呢。”
“好事儿有什么不能提前说的。”顾丰登坚持道,“等大姐坐稳了胎,能不能让她回来住一阵子,陪陪稻米。”
刘大柱心知陪稻米是借口,其实是想让五谷回家歇着。
他也心疼媳妇,知道家里头人口多,杂事儿也多,亲娘和妯娌都不是好相处的,便点头答应下来。
顾丰登这才松了口气。
吃了颗杏子,再看两人新打出来的椅子,顾丰登满意的点了点头:“比之前好多了。”
“这段时间手头也没活,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放话出去,说这里能给打寻常的家具嫁妆,价钱跟爹当年的一样。”
顾禾苗惊讶道:“师傅,这价格是不是太低了?”
“不是我打,是你们来打,我在旁边指导。”
这段日子下来,顾丰登便知道两个徒弟实在是没多少天赋,将来能靠木匠糊口,但想要再进一步却难上加难。
顾丰登自己是要走精品路线,钻研木雕技艺,可刘大柱两人却不同。
这念头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顾丰登笑着解释:“你们已经开始慢慢上手,不能一直闭门造车,多做才能练出来。”
没活干,顾丰登总不能自己给学徒贴银子,世界上没这个道理,他愿意给,刘大柱和顾禾苗也不肯要。
一来能让刘大柱两人挣到钱,二来顾丰登也想看看广撒网下,能不能获得一些感恩值,这法子一举两得。
这下轮到刘大柱两人犹豫:“我们俩能行吗,万一给打坏了,怕坏了师傅的口碑。”
“放心,有我看着。”
“那,那好吧。”
第二天,长湾村和下湾村的乡亲便知道,顾丰登开门做生意了,虽然是学徒上手,可谁不想试一试这号称一出手就得一百两的手艺。
一时间,顾家门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可气坏了有心人。
作者有话说:
注①,引自唐代·王维《观猎》
第36章 意外
◎意外◎
放话出去的第一天, 刘大柱与顾禾苗都有些忐忑不安。
他们俩早早的来到顾家,一个使劲的扫院子,一个将木料收拾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