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丰登翻了翻那红皮金漆的邀请帖,很是心动:“现在赶过去的话,中秋就不能在家过了。”
“一个中秋算什么,这么大的好事儿,咱一定得去啊。”
顾禾苗更是说:“这可是整个青山府木匠的盛会,师傅,凭你的本事还不得拿一个第一回 来。”
其实不用他们说,顾丰登也是打算去的。
青山府木匠们的切磋大会,顾丰登自然不会错过。
倒是顾稻米犹豫道:“哥,你现在出门的话,岂不是赶不上搬新家了?”
顾家的新宅子已经造的差不多了,顾丰登舍得花钱,新家造的也足够气派。
之前刚刚看好日子,打算下个月十二搬进去,顺便在里头过中秋。
顾丰登一走,肯定是赶不上。
一想也是,但顾丰登只能安慰妹妹,又说请大姐回来帮忙,搬家酒照办,等他回家直接住新房。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就迫不及待的出门了,这次无人相送,三人只好在茗山县租赁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价格可比牛车贵多了,就这么一段路,单程就得一两银子,寻常人家可花不起。
实在是牛车太慢,路上浪费的时间太多,所以只能花这个大价钱。
“还是青山府热闹啊。”一进城,刘大柱就感慨道。
顾禾苗也点头:“谁说不是呢,每次过来,我两只眼睛都看不够。”
“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然后再去拜访徐大家吧。”顾丰登提议,两人当然没意见。
哪知道等他们安顿好,第二天带着礼物上门拜访,却吃了个闭门羹。
“我家老太爷身体有恙,闭门谢客,顾木匠请回吧。”
顾丰登皱了皱眉:“徐大家之前送了邀请帖过来,我是特意上门道谢的,还请通报一声。”
“不是小的不给你通报,实在是主子发了话,老太爷一概不见客。”
“那徐乾大师兄呢?他可在?”
“不巧,大师兄日前去了京城,还未回来。”
顾丰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瞧那门人信誓旦旦,也不好再说什么,将礼物留下告辞离开。
等他一走,门人便急急忙忙的进内报信。
坐在客厅的正是徐凌:“那个顾丰登来了,他怎么会忽然上门?”
“听他的意思,是老太爷发病之前,差人送了邀请帖过去,所以才特意上门道谢。”
徐凌脸色一沉:“祖父就是心慈手软,就是因为他偏心那些白眼狼,徐家才会没落至此。”
“口口声声徐家传承,他要传给了外人,那还叫徐家传承吗?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门人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
徐凌淡淡道:“他要是再上门,你就这么把人打发走就是,祖父病重,大夫说了要静养,操心不得,更没法见这群阿猫阿狗。”
“是。”
顾丰登沉着脸回到客栈。
“怎么样,见到徐大家了吗?”见他脸色不大好,刘大柱关心的问。
顾丰登摇了摇头,将徐大家关门养病的事情一说。
“指不定是那个徐凌在捣鬼,他嫉恨师傅有天赋,待着机会就给你使绊子。”顾禾苗愤愤道。
刘大柱叹气:“就算是,徐凌是徐大家的亲孙子,咱们也没别的法子,总不能硬闯。”
顾丰登想起,上辈子他三年后来到青山府,那时候徐大家还健在,可见他这次生病并没有大碍。
“见不到就见不到吧,等到青山府木匠大会,徐大家总会出场的。”
在客栈住了两日,顾丰登就被逼得不得不另外找住处。
他们三人都是木匠,一天不干都觉得手生,但人客栈讲究一个干净,哪儿能让他们在屋子里头刨木头。
顾丰登花了一番功夫,才在青山府租赁了一个小院子安顿下来。
院子不大,胜在独门独户,他们爱在里面干嘛都行。
安顿好了,顾丰登便带着俩徒弟出门买练手的木料。
这一看,才发现木匠大会在即,青山府的木料市场也分外的活络。
顾丰登一边走,一边看着两边的商铺,倒是见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木头。
有看中的,价格合适他就花钱买下来,让人直接送回家去。
那花钱的架势,看得刘大柱咋舌:“没想到买木头也这么花钱。”
“是啊,咱俩干一个月,还没有一块木头值钱。”
顾丰登笑起来:“这才哪儿到哪儿,我手里头没钱,所以买的都是便宜木料。”
“这还便宜啊?”
在两人看来,以银两论分量的木头,那已经是昂贵的木头。
忽然,前头熙熙攘攘的围着一群人,里头传出来闹哄的声音。
刘大柱挤过去打听了一番,回来时脸色有些古怪:“你们猜怎么滴,他们在赌木头。”
“从来只听说过赌石,木头怎么赌。”
木头跟石头不一样,不用打磨,但凡有经验的木匠一上手,就能知道木材的种类和品级,哪儿说的说一个赌字。
顾丰登心思一动:“走,咱们过去看看。”
挤进去之后,店铺门口果然摆着满满当当一堆堆的木头,乍一看,居然都是小叶紫檀!
顾丰登心头一跳,再仔细看,却发现不对劲。
小叶紫檀中真正珍贵的是,是紫檀中心的部分,也就是髓心到外皮之间的心材,但这种书生长在环境恶劣,水分匮乏的区域,导致紫檀树会分出更多枝丫,树干直径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