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凌白看着小姑娘不甚清明的眼睛,压着火道:“你以后给我少喝酒!”
“我都成年了,再过三个月都十九岁了,怎么就不能喝了?”简一不服气。
“就是不行。”
晏凌白对她说话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还没有过这么严厉的时候,酒精的作用下,简一这段日子恃宠而骄的劲儿上来了,一下子推开他,开始发小脾气。
“你凶我,不跟你走了。”
小姑娘声音委屈,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晏凌白脸色微变,赶紧追了过去,将人搂到了怀里,放缓声音哄着。
众人在后面看着这一幕,棕发男人一脸惊叹:“还真是养了个小祖宗。”
晏凌白这人从来都是一副万事瞧不上的性子,不过他也确实有这个本事,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天赋家境养出的一身傲骨,少年时便张扬嚣张,后来虽然收敛了性子,但骨子里的倨傲没变。
可刚才那一幕完全颠覆了他们以往对晏凌白的认知。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上出现了紧张的情绪,更别说惹人生气后,低声哄着人的样子。
“这小姑娘挺厉害啊。”有人说。
......
日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洒进来,简一皱了皱眉头,抬起手挡住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都说不怕醉酒,就怕酒醒后的回忆。
简一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然后猛地坐起身。
她昨天都干了什么啊!!!
先是在酒吧和晏凌白发脾气,回来的路上又在车里闹个不停,到家之后更是......别提了!
“不喝酒了!以后再也不喝了!”
简一一头栽进被子里,握拳砸了几下床,痛苦地捂住脸哼唧。
她实在没想到她的酒品那么差,醉酒之后又那么不老实!
简一在床上滚了滚,最终被身上的酒味给逼起来了,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洗完澡,简一头发半湿半干的搭在肩头,沾着水汽的眼睫格外浓密,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探出了个脑袋左右瞅了瞅。
客厅空无一人,楼上也没什么动静,很好,晏凌白不在,应该是去公司了。
简一松了口气,准备去餐厅倒杯水。
然后就见到了本该上班的男人正懒洋洋地靠着岛台,单手拎着一罐饮料,绯唇上带着淡淡的水色,低垂眼看着正在吃狗粮的遛个球。
简一:“......”
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晏凌白听到动静,偏过头来,眉梢缓缓挑了下,语气温淡的听不出多少情绪:“醒了?头疼不疼?”
简一偷偷瞥了眼晏凌白的脸色,试探性地说:“还行,有点疼。”
闻言,晏凌白转身去厨房,过了会儿,端了杯蜂蜜水出来:“喝点儿这个。”
简一接过杯子喝了口,温热的蜂蜜水划过喉间,很快缓解了醉后的头晕和胃疼。
晏凌白就这么站在她身边垂眸看她,额前碎发跟着垂下,脖颈线条冷厉。
简一喝了半杯蜂蜜水,一时也摸不准晏凌白的心思,她慢吞吞地抬眼,开始找话题:“哥哥,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等某人酒醒之后算账啊,不然回来人跑了怎么办。”晏凌白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道。
简一:“......”
她刚才还真是这么想的。
遛个球吃完狗粮,跑过来挤进两人之间,仰着大脑袋,用爪子扒拉简一,嘴里哼唧几声。
简一低头,就对上了遛个球惨不忍睹的狗脸。
原本顺滑油亮的毛被涂得黑一块,红一块,额头正中间还有用眼线笔写出来的歪歪扭扭的“王”字。
晏凌白笑了声,俯身在她耳边慢条斯理地问:“小醉鬼,想起自己昨天都干过什么了吗?”
简一:“......”
“我错了。”简一干脆利落地认错。
“嗯?”晏凌白直起身,揽住她的肩膀,带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道:“哪里错了?”
本来昨晚他是想送小姑娘回郗园的,方便有人照顾她换洗,结果路上她非要回松南公馆,不带她回来就解开安全带闹着要下车,说要自己回来,差点委屈的要哭了。
连哄带抱将带人回来之后,小姑娘更不老实了,趁着他去泡醒酒茶的功夫,强行给遛个球化了个妆。
他端着茶出来就看见她凶神恶煞像个小魔头似的,威胁遛个球:“不许动!再动我就咬你!”
遛个球不老实地往后退,她就真举起遛个球的爪子吭哧来了一口,遛个球被她咬的嗷嗷叫。
晏凌白:“......”
见过狗咬人,人咬狗还是第一次。
最后他费了好大劲才把人哄去睡觉,身上的衬衫在她挣扎着不想睡觉的时候被扯掉了两颗扣子,手腕也被咬了一口。
晏凌白抬起手,腕间的牙印经过一晚上在冷白的皮肤上仍旧很明显,他嗓音戏谑:“看不出来我们一一喝酒之后还有喜欢咬人的习惯啊。”
简一:“......”
简一沉痛反省:“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晏凌白面色淡淡:“还有呢。”
还有?
简一歪头想了想:“......也不去酒吧了?”
晏凌白轻叹一声:“喝酒和去酒吧都没有错,你已经长大了,哥哥不会限制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