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叙不言,又拍了一下, 只用了三、四分的力。这让阮熹微倍感羞辱, “你凭什么打我?”
得不到回答, 她也如同被激怒的小兽, 张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牙齿深深地陷下去。
陆叙打定主意要让她知错, 不顾肩膀上的刺痛, 将人顺势压在身下, 轻嘲道:“还可以再用点力。”
手揉着刚才掌心落下的地方,不急不缓。余光瞄过,红了,慢慢揉散。
阮熹微逐渐卸了力,眼泪无助地滑落下来。陆叙恶意地在她耳边提醒,微儿,不止眼睛在出水。
他知道阮熹微所有的敏.感之处,懂得怎样用最短的时间让她沦陷。
她几乎要绝望了。
她的身体慢慢软下来,陆叙以为她的心也是,察觉到一阵颤抖……他们如此默契,共同到达。只听阮熹微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问:“陆叙,你爱我吗?”
爱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呢?
爱应该是平等,是尊重,是温柔的海洋包裹着徜徉的小舟。
此刻她只感到窒息,漫长到喘不过气。
陆叙闻言,吻着她的嘴唇,下巴,鼻尖,吻去她的眼泪,“爱,当然爱。”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他看着阮熹微的眼泪,有些恍惚,哭什么呢?
“所以,你是这样爱我的?我是什么?是你发泄的工具……对吗?”阮熹微心里一阵悲凉,荒草丛生。她的愤怒已经转化为无力,性别所导致的力量差异是如此可怖,她毫无反抗之力。
“你就是这样想的?”陆叙咬着牙问。过去的种种美好,她选择性遗忘,是谁前晚还在他怀里蹭着撒娇?
阮熹微吸了下鼻子,“你先放开我。”
“不放。”陆叙声线冷漠,“那你呢?阮熹微,你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儿,爱我?”
话问出去,他又后悔。可他不能让自己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和漏洞,这是一场博弈。
还未见输赢,他的心已被挖去一片,空落落的。
阮熹微被他直白的眼神盯得慌了神,她说:“哥哥,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好,我很感激……”
“闭嘴!”陆叙一声怒喝。
他不敢再听下去,不管她后面说什么,每一个字都会将他凌迟。
听,她不爱你,所以对你没有丝毫在乎。
什么是爱一个人?
阮熹微迷茫了,她试图从她的爱情戏中寻找答案。
蒋琪爱胡天逸,所以她选择成为一个坏女人,不择手段地将胡天逸争过来。安雅爱男友,他们一起经历过落魄艰难的时光,陪伴在彼此身旁……
影视作品中有那么多或轰烈,或传奇,或细水长流的爱情,她时常为别人的爱情而落泪。
那她呢?她爱陆叙吗?
感激、依赖是爱吗?
她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这个世界上,陆叙是她最重要的人。
在他身边,她感到温暖、安全,被他紧紧拥抱的感觉太棒了,他是那样强大,无所不能,那些深埋心底的孤独和恐惧被一点一点驱散。
这样的情感,是爱吗?
阮熹微被他的暴怒吓得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也是,你怎么会爱我?不愿意为我做出一点妥协,非要拍亲密戏吗?你要去做艳星?干脆脱完去拍,是不是红得更快一点?”陆叙红着眼,如利剑般的话一句一句从他口中说出。
他怎么能这样想?简直不可理喻!
阮熹微用尽全身力气,挣脱绑在手腕上的领带,皮肤被刮红一片。
“啪!”清脆得一声响,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阮熹微手腕被震得生疼,掌心涨起麻麻的刺痛感,等到血液回流,她才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
她的胸腔剧烈起伏,人生中从来没有比这更愤怒的时刻。是的,愤怒,火焰在熊熊燃烧。她丝毫不畏惧陆叙凶狠震惊的眼光,一字一句道:“请你尊重我的工作。我不是非要去拍亲密戏,而是,如果它是剧情的一部分,我必须完成它。”
陆叙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反而冷静下来,他说:“以别的手段,同样能完成。”
“错位不真实,替身,那不是我……”阮熹微摇了摇头,哥哥不懂她。她是那样热切地想证明自己能做好一件事。一股不被理解的委屈蔓延开来,她的眼眶更红了,“我累了,我不想再与你解释这件事。”
沉默统治着这个房间。
门外终于传来声响,是林姨买菜归来。
林姨在外面问:“今天回来得那么早?晚上吃鱼头豆腐汤好不好?”见无人应答,她又自言自语,“难不成回来睡午觉?”
陆叙进卫生间,洗了把脸,他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侧躺着蜷缩在床上的阮熹微。她的吊带裙早已在激.情中被撕毁,破碎的布料挂在身上,像被凌.虐的娃娃。刺眼得让他挪开眼神,陆叙同样认为此事已无再讨论的必要,“剧组那边我替你请几天假。”
阮熹微闻言,默默地起身。身上的裙子滑落,她赤.裸着,丝毫没有遮掩。走进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洗去一身她不愿意留下的痕迹。
擦干身上的水渍,电吹风开到最大迅速吹干头发,取一身干净的内衣裤。米色的上衣,牛仔裤,外套……阮熹微甚至到梳妆台上,选一根项链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