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爷爷发的话,毕竟是陆家的血脉,接回来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陆嘉树更加瞧不起陆振庭,他闹出的丑闻一度使陆家成为榕市商圈的谈资,她借机夺了权。
许云崩溃过几个夜晚。后来她说,父母造的孽,不要怪在孩子身上。
她让陆叙接纳这个弟弟。
陆子言长得好,活泼,嘴又甜,渐渐的,能哄得爷爷奶奶开怀大笑。
陆振庭也喜欢小儿子的性格,尽管小儿子的来历不光彩。他酒后乱性,对方发现怀孕后瞒着他生下孩子,养到七岁时送回来,换一笔巨额财产。
陆子言已经记不清他的亲生母亲长什么样。
讨人欢喜变成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他感激许云没有给他难堪,他对许云的尊重和孝顺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如果,能有选择。
他会选择不被生下来。
“现在,你可以选,”陆叙拎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给你两千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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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夺妻◎
临近年关,榕市影视城的剧组有不少杀青的,还有过年放假的。
总之,不管是影视城,还是通告群,都冷清了许多。
阮熹微整理了自己的简历,在网上查找传媒公司的电子邮箱,挨个投了一遍。
她将上次的试镜经历讲给唐安安听,唐安安思考了一下,认真地建议:“微微,这个行业资源分配不均衡,处处都充满不公平。如果你能签一家公司,肯定有戏拍。”
说着,唐安安又叹气,她在萤星的资历太浅了,不然可以帮熹微介绍。
投出去的简历,如扔进大海里的小石子,没泛起一丝涟漪。
阮熹微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邮箱,令她失望的是,杳无音讯。
不过就算是天大的事,再难的坎,在春节前,都可以暂且搁置。
上一年不顺的,会安慰自己,明年再接再厉。春种、夏长、秋收、冬藏,冬天本就不该是奋斗的季节。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有什么比过年还重要呢?
明年一定会变好的!
在老宅过年还是那样热闹。
陆叙站在书桌前,穿棉质衬衣,袖子卷至小臂。提笔凝神,一方卧虎镇纸压着写对联用的正丹纸。多宝架上的吊兰垂下,落至肩头。
陆叙让阮熹微磨墨,她悬腕,吸几滴清水,滴于砚台之上。重按轻转,用力均匀,缓缓的,研磨出的墨液灵动清润。
陆叙提起毛笔,浸满墨汁,略一思索,行云流水般写下“花好半开月未圆随喜自在善护念”。
阮熹微歪着头去看,又问:“横批呢?”
他说:“乐活悠闲”。
阮熹微弯了弯嘴角:“哥哥,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陆叙活得哪有悠闲自在可言,往年过了初五,他便会回归工作。
陆叙瞥她一眼,道:“那我该写什么?”
阮熹微略一思索,说:“一年四季行好运,八方财宝进家门,横批,财源广进。”
“掉钱眼里去了。”陆叙露出一个笑容,“借微微吉言。”
阮熹微和陆子言去贴对联,一人拿着浆糊,一人去贴。陆叙便站在一旁看他俩,贴正,贴齐。
暖阳映照,一年中难得的休闲时间。阮熹微手插在兜里,脑袋藏在大衣的帽子里,说话时哈着白气,她提议:“转转吗?”
陆子言前两天不知怎的,摔得鼻青脸肿,脸颊上的淤青和划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阮熹微调侃他是“最丑新郎”,也不知道到时候粉底能否遮住。
气得陆子言扭头就进屋,说不想跟她一起出去了。
陆叙跟在阮熹微后面,两人也不说话,任由时光无声流淌。
多年前城区便不让燃放烟花爆竹了,年味淡了许多。过年,不就为了听声热热闹闹的响吗?
陆子言小时候很皮,玩窜天猴,大黄蜂,小神鞭,抢阮熹微的仙女棒。最受胡同里孩子们欢迎的是摔炮,不声不响,扔到大人脚边,然后气得他们跳脚,满巷子的揍孩子声。
“姐姐,小心!”阮熹微身边有个小孩笑嘻嘻地跑过,还没等她回过神,脚边“啪!”得一声响,窜出一点火星。
“啊!”阮熹微被吓了一跳。
陆叙眼疾手快,一伸手便将她拽到自己身后。
跑得远远的小孩转过头来做鬼脸,“这都怕,羞不羞呐?”
见小孩走远了,陆叙才慢慢放开她。
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着,阮熹微的脸颊微红,“想不到现在还有人玩摔炮。”
“想玩?”
阮熹微点了点头。
春雨大街街口有一家小卖部,老街坊开的,十多年了。店主看到阮熹微便夸:“小熹微穿得真喜气。”
一身红色的毛呢外套,领口堆叠着纯白的绒毛,衬得脸颊白中透红,整个人精神气很足,神采飞扬。
阮熹微要了一盒摔炮,陆叙掏出手机扫码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