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闻言眼珠子一突,大概是没想到白珞要直接打碎祂的金身。
祂第一反应是不可能,金身有天道法则保护,就算是全盛时期的白珞都未必砍得动,何况是现在实力受损的她。
河神倒吸一口气,让自己那颗已经快被吓碎了个的心脏安稳下来:“你把剑收起来了,我知道你不打算杀我,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我一定说。”
“第一次来跟你接触的人是谁?”
河神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飞速回答:“就是他,我没有见过其他雾隐派的人,至少这十年间没有。”
白珞闻言眯了眯眼:“你见过折郢吗?”
河神一愣,有点茫然:“他不是……”不是被你一人一剑连带宗门上上下下数百人一起砍死了吗?
后面的话祂不敢说,怕戳动白珞的杀心,下一秒自己就人头分家。
白珞又啧了一声,她今天啧的频率奇高,能看出来心情不是太好。
河神差点被她一声给啧晕过去,胆战心惊:“我知道的我都说了,你,你不能杀我。”
白珞有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一点河神样子都没有的钱鹰:“为什么不能,你个被人当枪使还洋洋自得的蠢货。”
不过她也没动手,而是冲角落里的夏小青招了招手:“过来吧。”然后指着林霁,“把那层皮脱下来再过来。”
夏小青也顾不上自己穿着凤冠霞帔,一甩头上的凤冠,提着裙角冲白珞跑过来,嘴里跟个小火车一样:“呜呜呜呜呜呜呜。”
林霁恢复了正常样貌,还冲河神十分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差点把河神气晕过去。
白珞指了指旁边缩着的四个人:“你带他们回去吧,我善后。”
林霁也不多问,他早就想走了,非常干脆利索比了个OK,然后冲几人一招手:“走了走了,回去睡觉。”
河神一听白珞居然不走,眼珠子差点又突出来,明明是个水鬼,却被吓得跟个鱼妖一样。
白珞绕过一地残羹剩菜,上了前面的台子,在高堂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河神想说话,但最后欲言又止,因为白珞坐的是天道的位置。
白珞笑眯眯看着祂:“说说吧,你怎么想的,走了成魔这条路。”
河神跟块木头一样站在旁边,在心里怒骂白珞,这不是问的废话吗?当河神当的好好的,谁想投胎去当人,这不给自己找事儿吗。
白珞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不下你云河大渎河神的位置,三千年的河神,被凡人捧着供着,享受着天道的便利,整个滇安话语权比你更高的除了妖管局就没有别的了。好日子果真是给人养得起不该起的心思。”
河神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脸色一变。
然而白珞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你要入魔跟我本来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给天道添麻烦关我屁事儿。但你非得给我添乱,还想让我帮你扛雷罚,再给你当养料送你更上一层楼,钱鹰,你是不是脑子被捧废掉了?”
河神现在的脸色堪称惊骇,白珞越说语气越冷,说到最后脸上的笑已经全部消失,一巴掌抽过去,把河神扇飞了出去。
白珞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过去,一脚踩在了河神头上:“你也不是完全没见过世面,我真的很奇怪,谁给你的这么大胆子?是因为我神魂受损,还是你觉得你是这数条大渎里,资质最老,实力最高的河神,就能为所欲为?”
河神的头被白珞狠狠踩进河岸边的淤泥里,她居高临下,目光里是冷到令人胆寒的光。
白珞放下脚,一脚踹在河神肚子上把祂踹了出去。
祂在这种巨大的侮辱下,突然意识到了不正常。为什么周围没一个人站出来阻止白珞?祂在满脸的泥里睁开眼,发现婚宴里除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之外,都低着头,两眼发直。
白珞居然把所有人的理智都给压下去了,只剩下本能吃饭的反应。
她单手插兜朝着河神走过去,河神胆子已经被吓破了,抱着头在地上喊:“我愿意拿出一千年的修为给你,你放我一条命!”
如果他是仙寿耗尽而死,投胎也能投个好胎。但被白珞打死就不一定了,魂飞魄散都不是没有可能。
“一千年的修为?”白珞挑了挑眉,“你这东西修炼速度慢得跟乌龟爬一样,一千年修为连我五年都赶不上,说什么呢。”
河神被白珞这句非常嘲讽的话气的差点就地升天,白珞天生粹然神性,修行速度除了当年的折郢之外谁都比不上!祂要是有这种天赋,还能三千年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河神吗?!
“你……”河神咬牙切齿,但白珞的杀气实在太重了,他顶着一口气,“你已经受过雷罚,如果再受等你的就是灰飞烟灭!”
“那你真是太小看我了,灭世雷罚那个级别的都没劈死我,你一个不入流的东西招来的也想让我灰飞烟灭?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
“那你费尽心思修补的灵魂也白费了!你从哪儿再找第二个天生天养的天地至凶!你不杀我,金身本源我愿意拿出一半给你,你杀了我我的金身就会破碎,本源你一点都拿不到!”
河神手里的筹码少得可怜,只能一股脑都扔出来。祂说完不知道从哪儿硬生生掰出半块纯金色的东西,狼狈不堪爬起来朝白珞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