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们离开萃雅苑,看着那道孤寂的人,莫名慨叹,剜心救人,真是不要命了。
谢云舟离去后,荀衍喂江黎喝下心头血,去了腥味的心头血喝起来并不是那么难。
几乎属于药到病除,江黎刚喝下没多久,便缓缓掀开了眸,看着坐在榻前的荀衍,她吃力问道:“衍哥哥你一直在这?”
荀衍轻声道:“是。”
江黎心想,那方才看到的应该是梦了,也对,谢云舟不可能取血救她的。
是梦,一定是梦。
她心道。
但既然是梦,为何她会反复做同一个梦,几日来,都是如此。每次都是谢云舟扒开衣衫救她的场景,且一次比一次清晰。
还有他说过的话,要带她去看皮影戏,还要亲自演给她看。
江黎很困惑,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中,周老夫人把玉镯拿给她,“阿黎,喜欢吗?”
江黎凝视着一处未曾言语,像是在想什么,周老夫人身侧的嬷嬷轻唤了她一声,“江黎小姐。”
“江黎小姐。”
江黎回过神,“嗯?外祖母您说什么?”
“阿黎是不是身子不适?”周老夫人一脸担忧道,“苏嬷嬷去找大夫。”
江黎出声拦住,“外祖母不用,我很好,不用看大夫。”
江黎不想让周老夫人知晓她中毒的事,她不能好好尽孝已经是错事了,不能再因为自己的身子让外祖母担忧。
“真没事?”周老夫人问道。
“嗯,没事,”江黎站起,在周老夫人面前转了个圈,“外祖母你看,我好的很。”
周老夫人拉过江黎的手轻轻拍了拍,想起了一段陈年往事,“阿黎,你兄长来信说你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外祖母想告诉你,不管你亲生父母是何人,在外祖母眼里,你便是你母亲的亲生女儿。你母亲疼惜你,外祖母也是。”
“好阿黎,不要多想,周家便是你的娘家。”
周老夫人待人严苛,可唯独对江黎多了几分厚爱,大抵也是因为江夫人的原因。
那些年,多亏有江黎,江夫人才安然度过了丧女之痛,周老夫人对江黎也是感激的。
看着江黎,她又想起了江藴,江昭在信中也说了些关于江藴的事,周老夫人轻叹,“阿黎,你阿姐是被我们大家惯坏了,你千万别同她生气。”
江黎浅浅应下一声:“好。”
周老夫人再次拿起玉镯给江黎,“喜欢吗?”
江黎道:“喜欢。”
周老夫人亲自把玉镯套在了江黎纤细的手腕上,“喜欢就好。”
江黎不太好意思收,作势要取下来,被周老夫人拦住,“外祖母送给你的,你要收。”
江黎屈膝作揖,说道:“谢谢外祖母。”
周老夫人让嬷嬷扶江黎起来,噙笑道:“也不要一直同我这老婆子在一起,得空了和你表姐她们一起出去逛逛。”
江黎柔声道:“阿黎哪里都不想去,就想陪着外祖母。”
一句话让周老夫人笑出声,“阿黎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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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同谢老夫人闲话家常时,谢云舟又再忙着审案子,今日有了不一样的收获。
谢七拿着信笺进来,“主子,您看。”
谢云舟放下手中的笔伸手接过,打开信笺,一字不落看起来,随后倏然站起,抬眸问道:“这是从哪里寻到的?”
谢七道:“赵项的往来书信里?”
“再去找,”谢云舟指尖捏着信笺,定定道,“书信肯定不只一封,或许还有,谢七你亲自去找。”
谢七抱拳作揖道:“是。”
随后转身离开。
谢云舟展开书信再次垂眸看去,信上写的内容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话,可里信的末尾提到了江家。
赵项在曲城,江家在燕城,按理说江家的事赵项不可能知晓,但信上却提了一句江家的二女儿。
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句,惹得谢云舟心情沸腾起来,或许,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江黎的身世也说不准。
谢云舟弯腰坐下,反复研读了几次信,最后确定,当年江家路边捡女应不是巧合。
至于真相是什么,等他慢慢查来便可。
谢云舟没把疑惑告知给江黎,一是不确定,万一是他会错意了,让她失望便不好了,二是她现在身子弱,不易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还是等他都查明后再告知她。
谢云舟这次离开燕京城,天子特意给了他一支暗卫,命暗卫全权听他的指挥。
谢云舟把人叫过来挨个给了任务,命他们去探访海盗位置所在,务必一个不露,都打探出。
至于江黎身世的问题,交给谁他都不放心,还是他自己查的好。
赵项疯癫过后,清醒了一段时间,谢云舟去地牢里见了他,把信笺扔给他看,赵项看着信笺上的内容,似是陷入到沉思中。
少倾后,他道:“将军,事情过去太久,我已经不记得了。”
谢云舟噙笑,“那好办,我可以帮助赵大人记起来。”
没多久,地牢里传来哀嚎声,谢云舟对付嘴硬的人最有一套,一个时辰后,他走出地牢,脸上淌着笑意,看样子,事情有了眉目。
今日的天气不错,他驻足仰头看去,莫名的,觉得今日的空气极好,眼前浮现出那道俏丽的身影,他眉梢轻扬,对谢七说道:“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