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都没试便退缩,可不是大丈夫所谓。”
“事有因,因有果,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哪是因哪是果。”
谢云舟听罢顿时豁然开朗,勒马停住,思索须臾,调转方向朝东奔去。
那人缓缓抬起眸朝谢云舟睨了一眼,半晌后,那人站起,对另一人说道:“客人我那般讲你可满意。”
黑衣男子轻嗯一声。
“那银钱……”
“啪嗒”一声,一袋银两砸在了他手里。
随后,黑衣男子离开,走到街尾时,他与迎上他的那些人说道:“人已经支走了,赶快行动。”
纵使他们筹谋的再好,也架不住更为聪明的人,片刻后,谢云舟驾马飞驰而来,他方才便已经发觉那个卜算子不对劲,正好将计就计。
这日,发生了两件大事,有人冒死去劫囚犯,伤了众多衙役,这是第一件。第二件,囚犯没劫成反而又搭进去一些人。
据悉这是镇国将军亲自设下的陷阱,将近一年未曾破获的通敌案短短数日便破获,一些人砍头,一些人从地牢里出来,重获新生的,无不感谢谢云舟的断案如神。
这段佳话在燕京城内广为流传了好久。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愤怒,之前谢云舟去郡县得罪的那些藩王见状也兴起了杀意。
这样的人多留一日危险便多一日,还是早些除去的好。
十日内,谢云舟已经连遭三次暗杀,前两次他都安然避过,后一次,发生了危险。
也是凑巧,那日江黎身子不适,银珠来寻他也未曾说明,只是哭着道:“将军快救救我家小姐。”
谢云舟心思一直在江黎那,没注意到四周的异样,等反映过来时已经晚了,胳膊中了一箭,腰腹中了一箭。
他们第三次朝他射过来时他侧身避开,随后便是面对面的厮杀,今日谢七也不在,谢云舟属于单枪匹马。
吓得银珠一直在乱叫。
谢云舟命她躲在树后,拿出剑同对方厮打起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且人数众多,打了几个回合后,谢云舟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胳膊上腰腹处涓涓冒着血,血染红了他身上的衣衫。
今日出行他穿的素色衣衫,血浸润在上面像是一道道沟壑,看一眼都叫人心颤。
银珠躲在树后不禁想,那血要是再流下去会不会死呢。
地上也是血,黑衣人的笑声很狰狞,眼见写谢云舟撑不住时,远处有骑马声传来,然后是谢七的声音:“主子。”
谢云舟唇角轻勾了一下,随即一剑刺穿那人的喉咙。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黑衣人倒下,一刻钟后,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谢云舟用剑撑着身子才不至于倾倒。
谢七跑过来,“主子,你怎样?”
周身都是血,脸色却同纸一般白,呼吸也很弱,谢云舟当然不好了,谢七欲带他去看大夫,他摇头拒绝吗,执意要先去看江黎。
谢七皱眉道:“主子这副模样去了也不能再取血了,还是先去看大夫的好。”
谢云舟坚持:“先去看阿黎。”
……
见到江黎那一刹,谢云舟的心瞬间提起来,听金珠说她不是毒发,只是风寒,他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支撑自己的力量像是瞬间没了,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谢云舟自己不知,其他人是知晓的,那日他失血过多,险些死掉,幸亏常太医妙手回春把他救了回来。
但是宿疾却是落下了,心绞痛、畏寒等都将伴随他终身。
谢七听罢,心疼得眼睛都红了,见江黎醒来便想对她说些什么,但想起谢云舟的叮咛,又把话吞了回去。
主子拿她当命,他也只能拿她当命,不能训斥,只能守护。
……
谢云舟是在第二日清醒过来的,醒来的第一眼看着四周征愣住,谢七听到动静走过来,“主子,你醒了。”
谢云舟手撑着床榻吃力坐起,偏头打量,问道:“这是哪里?”
“主子忘了昨日的事?”谢七道。
经他提醒,谢云舟忆起了昨日的事,他挑眉道:“这是别苑?”
“是。”谢七见他脸上溢出笑,抿了抿唇,不大开心道:“别苑。”
言罢,谢云舟脸上笑意放大,“别苑?他竟然在阿黎的别苑里?”
这个惊喜来的突然,却也让他开心,他噙笑道:“阿黎呢?”
“二小姐在书房。”谢七道,“主子,你没事吧?”
第一次见人受了伤还如此开心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傻了呢。
“无事。”谢云舟掀开被子下床,刚站起便轻嘶一声,腰腹传来重重的痛意,他双眉拧到一起,又跌坐回榻上。
“主子,你别急啊,你身上有伤不能动的。”谢七按住他的肩膀,要他别动。
谢云舟哪里坐的住,手抚上伤口,“不行,我要去见阿黎。”
“二小姐现在好的很,”谢七道,“又不会丢了,主子且放心养伤,好些了再去看她也不迟。”
谢七不满的是,为何二小姐不来看主子,说到底,主子也是因为急着赶来救她才着了那些人的道。
二小姐好无情。
“不行,我要去看看她才能安心。”谢云舟挣扎着再次站起,方走两步再度跌倒。
他这身子真是越发不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