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七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回走时,他忍不住说道:“主子这次有些太急了,二小姐性子温吞,主子应该慢慢来的,这下好了,把人吓到了,不知道二小姐以后还允不允咱们进门,我猜是不会允的。”
“是啊,我的错。”谢云舟倚着榻子,眸光定格在一处,淡声道,“我应该更快一点把她哄回来。”
谢七这才察觉他们说的“错误”根本不是一回事。
“主子就一点都不担心吗?”谢七问道。
“担心什么?”谢云舟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担心的事情也少了很多。
“二小姐啊。”谢七道,“万一二小姐以后不让主子进门怎么办?”
-
一语成谶。
谢云舟还真上了别苑的拒客名单,数次去数次不得入门,谢七也是,银珠只能隔着门同他讲话。
今日谢云舟给他下了死令,一定要哄得银珠把这门打开。
谢七这人不会油嘴滑舌,说话做事也都是一板一眼的,属于那种耿直的老实人,这样的人办起事来有优点也有缺点。
优点是,他说什么,银珠都不会怀疑,老实人么,不会骗人。
“银珠咱们都几日不见了,我好想你。”谢七老实归老实,该说的话还是会说的。
银珠瞬间红了脸,羞答答地提醒他不要说这么大声,会被人笑话的。
谢七道:“那要不你让人把门打开,我进去讲。”
“不行。”银珠道,“小姐说了,姓谢的都不能进来,进来会打断我的腿。”
谢七这下不敢难为银珠了,隔着门和她说了几句心里话转身离开了。
事实上也没银珠说的那么恐怖,江黎那日确实被吓到了,打谢云舟巴掌也只是无意识行为,她没用太大的力道,也就是象征性的打了下。
至于说不让他进门这事,他抱了她,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真那样的话更说不过去。
佯装生气把他拒之在门外,是对他最轻的处罚了,最起码比起挨鞭子来说,轻多了。
那夜,她真怕谢云舟同上次那样,不管不顾跪地上,让谢七抽他鞭子,他这人执拗起来可是什么都能敢做的。
是以,她才会那般迅速的让人把他们赶出去,赶出去后,至少鞭子不用再挨了。
用何玉卿的话说就是,这哪里是惩罚,这分明就是心疼。
江黎不想承认的,但心里有道声音时不时冒出来,你要学会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要逃避。
江黎每次偷偷正视,都会吓一跳,她似乎似乎对谢云舟真的不一样了。
谢云舟太过聪慧,为了不被他看出什么,她才避而不见的,只要不碰面,便谁也窥视不到她的内心,谢云舟也不行。
江黎避了五日,这五日里她找好了新的商铺,并签了字按了手印,只待修葺好后,把售卖的物品放进去即可。
新的掌柜和伙计也找好了,只待年后的开张便可大干一场。
现在的江黎越发觉得同那些情情爱爱比起来,好好经营生意也未尝不可,给自己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谁又能说这不是最好的路。
何玉卿也挺赞成江黎的看法,对着她竖起大拇指,“阿黎,若是你身为男子,单凭你这气魄便可入朝为官。”
江黎知晓何玉卿是在拍她马屁,笑着问道:“别说我了,说说你同我兄长吧,你有几日避着不见他了?”
何玉卿这几日是避着没见江昭,何玉卿是人间清醒,她便是再喜欢江昭,也做不来同赵云嫣共侍一夫,他若是处理不好同赵云嫣的事,她是不会再见他的。
这点上何玉卿很坚持,没有商量余地,她只求一世一双人,没有的话,那她便孤独终老。
“阿黎,别劝我。”何玉卿道。
“好,我不劝你,只要你知晓自己在做什么便可。”江黎支持何玉卿的任何决定,像何玉卿这种至纯至真性情的女子,当着要极好的男子来配。
……
江昭近日真的很窝火,无奈之下他去找了赵昌,言明了赵云嫣近日的所作所为,告知赵昌,若是赵云嫣还如此,他便不客气了。
都是在场为官的同僚,赵昌也不好怠慢,沉声道:“江侍郎放心,我一定会严加管束小女的。”
后来江昭听闻,赵昌连夜把赵云嫣送走了,至于送去哪里不知,反正是离开了燕京城。
这事与江昭来说是好事,他坐上轿子去寻何玉卿了,一路上都在想见到何玉卿后要说些什么。
可等真见到何玉卿时反而说不出了,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阿卿,还生气吗?”
何玉卿回答他的是疏离的浅笑,“没有。”
之后又什么也没了。
江昭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心也跟着哇凉哇凉的,“阿卿我——”
他想道歉,说他错了,他不应该同赵云嫣纠缠不清,应该在赵云嫣第一次来江府时便把人赶出去,而不是由着她作威作福。
“我很忙。”何玉卿打断江昭的话,“没空同你说什么。”
“我不急,我可以等。”江昭说道。
“但你在这会妨碍我做生意。”何玉卿沉声说道。
“那我出去等,”江昭提袍走出去,站在门外等了一个上午,侍从劝他去避风的地方等,他摇摇头,“我便在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