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
“阿黎。”
“阿黎。”
他好像怎么也叫不够她的名字,一声一声低喃叫着,眼底的那片海彻底翻滚起来。
他的阿黎……
江黎只唤了那一声,一声便好似要了她的命般,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愫充斥在她心间。
心悸,难捱,感动,激昂,慌乱,害怕,期待……太多太多,连她也不知道要如何。
她似攀在浮木上,浩瀚深海中独游,忽地,前方有盏明灯为她指路,她顺着光的方向奔去。
起起伏伏,终于在即将溺毙时触碰到了那盏灯。
炙热灯光为她照亮了前行的路,她不再是孤独无倚。
她贫瘠的人生里,终于不一样了,那人在声声唤着她,他用炙热的眼神做指路灯,用满腔的爱意包裹着她,让她前路顺畅安虞。
他,叫谢云舟。
“小姐,公子命人给小姐送来了吃食,说是小姐最喜欢的……”银珠抬脚走进,下一息生生顿住,怔愣片刻后倏然转身,“小姐对不起,奴婢不知道你们——在忙。”
相贴的两个人骤然分开,江黎腿一软,身子朝下滑去,谢云舟及时扶住她,把她提起。
江黎扶着他手臂站起,理了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轻咳一声:“怎么了?”
银珠背对着,举高食盒,“公子命人送来了吃食,小姐要吃吗?”
“去放厨房吧。”江黎佯装镇定吩咐道,其实心里很慌。
“是。”银珠点点头,“奴婢去放厨房。”
她抬脚急匆匆朝前走去,方走两步撞在了墙上。
“咚”地一声传来,银珠轻嘶一下,捂着额头继续朝前走。
经她这么一闹,所有的迤逦瞬间没了,那些暧昧惊心动魄好似被流淌进来的风吹走了一般。
江黎瞬间清醒过来,轻颤着眼睫道:“时辰不早了,将军请回吧。”
言罢,她没等谢云舟说什么,提着群裾先步出了偏厅。
谢云舟凝视着她,眉眼间是难掩的失落,就差一点,一点便成功了。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别苑,心像是被什么吊着,久久不能落地。
-
这夜,江黎睡得很不好,她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偏厅那幕的延续,谢云舟抬起她的下巴直勾勾凝视她,指腹从唇瓣移到她脸颊上,又从她脸颊移会她唇瓣。
他手指上好像带着火,烧得她脸颊滚烫,意识迷离,连推拒也没了,就那般任他採颉。
他说:“阿黎,闭眼。”
她便乖乖闭上了眼,唇上传来湿漉漉的触感,他在亲吻她,起初他亲吻得还算温柔,后来便强势起来,唇舌并用撬开了她的唇。
肆意汲取着她口中的芳香。
她下意识要逃,刚退开一点,又被他乘胜追来,他捏住她的下颌让她动弹不得。
“阿黎,别躲,让我亲。”他喘息的话语一声声传来,“张开嘴。”
她像是失了心神般,他说什么她便做什么,乖乖地张开了嘴,任他勾扯。
后来她受不住哭着求饶。
他也是真的坏,咬着她舌尖不松开,最后勾着她耳垂,道:“知道我等这日多久了吗?”
江黎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只能摇头,谢云舟似乎也不一定非要她答,她攫住她的下巴,边亲吻边诉说爱意。
许久后,他磨砺者她的唇,乞求说道:
“阿黎,求你,爱我吧。”
他不贪心,浩瀚星河,他只取一点,一点足矣。
江黎的发丝被汗水浸染,眼底都是湿漉漉的热气,像是拢了朝露在其中,看人时能让人疯魔。
谢云舟做出了更疯魔的举动,他把她按在了书案上,指尖抵着她唇,“来,爱我。”
梦境最后,江黎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是否应下了那句“爱他”,唯一记得的,是他那双能吞噬人的眼眸。
看一眼,叫她甘愿折服。
……
江黎醒来后,大口喘息,心道,她也疯了吧,不然怎会做这样的梦。
-
何玉卿不知道江黎同谢云舟发生的那段,不知从哪里寻来了若干男子的画像,在江黎面前摊开,指尖戳了戳,“看看。”
江黎放下手里的账簿,“这是?”
“画像。”何玉卿道,“看看有没有钟意的,回头好相看相看。”
江黎脸颊上溢出红潮,“干嘛突然看这个?”
“也不是突然,”何玉卿道,“你不是说不会再同谢云舟在一起了么,我就想着给你寻个钟意的,也不急,你慢慢挑,慢慢选,万一有心仪的,咱们就相看,没有也没关系。”
何玉卿之所以这般做,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女子嘛,自己固然好,但有个可倚靠的男子也才是好的。
大燕朝除了尼姑庵的那些姑子,可没哪个女子能一直呆在府里不嫁人的,她吧,还好,性子硬,别人也强求不来,但阿黎不行,性子软,要提前做好准备。
何玉卿把画像往前递了递,“这个怎么样?是个解元。”
“哦,还有这个,是个经商的。”
“这个也可以,是个私塾先生。”
“这个这个,是节度使的家的公子,人品还不错。”
“我觉得这个也可以……”
何玉卿一张张看过来,“阿黎,你倒是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