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韵抽出一包粉色包装的七度空间，嫩得像刚剥壳鸡蛋的脸上是浅浅的笑意：“青青，慢点说。”
“我、我看到……”孙青青大口喘着气，手指向超市门口，“孟——”
景字还未出口，她就顿住了，瞠目结舌看着越走越近的孟景，然后停在……她们旁边的卫生巾货架前。
“怎么了？”徐灵韵顺着孙青青的视线回头，看到颀长的身影时，她也是一愣。
孟景，来买卫生巾？
货架上，姹紫嫣红的卫生巾应有尽有，单是七度空间这个牌子就有好几种包装，孟景静静看了半晌，仍然看不出分别。
田歌要的是哪种七度空间？
他摸出手机想拨电话问问，屏幕刚刚解锁，又被他塞回校服口袋。
她的号码，他没有。
不再犹豫，孟景把七度空间各种包装的卫生巾各拿一包，他没拿购物篮，整整八、九包抱在怀里。转身没走几步，突然有一道甜甜的声音喊他。
“孟景。”
他回头，逆着的光线里，是一张不认识的脸。徐灵韵上前几步，把粉色包装的七度空间放到他怀里，歪头一笑：“你还差这一个包装的。”
孟景低头看了一看，粉色的包装袋上写着七度空间少女系列，纯棉表层，透气日用超薄，10片。
又一看，他拿的都写着绢爽网面。
两种不一样？
他眉心微微拢起，想了想，一脸平静问：“纯棉表层有比较好？”
一分钟后，所有绢爽网面换成纯棉表层。
孟景抱着粉蓝粉红粉紫的卫生巾路过食物区，想到田歌还没吃午饭，顺手拿过购物篮，买了香蕉，苹果，还有一箱纯牛奶。
等他走远，孙青青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她戳了戳一直没讲话的徐灵韵，咂舌道：“灵韵，你说孟景买卫生巾做什么，不会是用来当鞋垫吧？还是他有女朋友……”
高一上学期的新生军训确实有男生托女生买卫生巾，垫在鞋底吸汗又软绵绵，但现在完全没这个需要。
而且孟景这架势，像是来进货一样。
“不知道。”徐灵韵轻轻笑了笑，从货架抽出一包绢爽网面的卫生巾，转身往收银台走，“走吧。”
“哎。”孙青青几步跟上去，“你拿错了，那是绢爽网面的。”她和徐灵韵从初中就是同学，知道她从来不用网面。
“咦？还真拿错了。”徐灵韵拿起包装看了看，有些懊恼，不过很快，她展颜一笑，“错就错了吧。”
孙青青挠了挠头：“你不是不喜欢网面？”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喜欢。”徐灵韵挽着她，声音轻轻的，“也许用用就喜欢了。你说是吧？”
……
医务室里，田歌看着一堆卫生巾傻了眼。她赶紧翻出手机查了查银行卡余额，还好，还有一千多块——
用得起！
她没关手机屏幕，随手放在枕头上，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那包纯棉表层的超薄日用，脸颊微红：“谢谢啊，钱一会儿给你。”
说完顶着快要决堤的肚子，几步冲出里间。
孟景没有抬头，低垂着眼睛，长长的眼睫在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投下方小小的阴影。很快，一个削得漂亮的苹果出炉。
他起身去饮水机接了杯温水，把削好的苹果切块倒进去泡着。这时，他手机振了振，摸出手机一看。
短信只有几个字：我在一中门口等你。
等田歌解决完回来，孟景已经不在了，病床旁边的小柜子上摆着一杯插着牙签的沥干苹果，一根新鲜的香蕉，以及一盒用温水温着的纯牛奶。
嗡嗡嗡。
突然枕头上的手机动了动，滑落床上。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一解锁屏幕，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立即弹出来：有事先走，号码存一下。
是孟景！
田歌赶紧把号码存到联系人，还设置了快捷键一，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以后可以随时督促他学习了。
她思忖半晌，给孟景发了条短信：《荷塘月色》别忘了。
几乎是立刻，短信提示音响起：明天背给你听。
孺子可教也。
田歌拿起一块苹果放到嘴里，脆脆的甜，她手指动了动，又得寸进尺发条短信过去：你买的苹果很甜，不如我买一套卷子感谢你吧！
沉默又沉默，这一次，手机再没有响。
“……”
田歌把枕头竖在床头，歪着上半身靠着，拿起四块苹果，把牙签一一插在指缝里，举到嘴边一口一个。
咔嘣咔嘣。
她小小声嘀咕：“其实不喜欢卷子，也可以换一个的……”
……
输完盐水袋，已是下午第二节课。
田歌提着黑塑料袋从前门进去，看到她进来，喧闹的班级顿时鸦雀无声。她也没在意，往教室后面瞥了一眼，孟景桌面空空的，显然是逃课了。
她回到座位，刚刚把塑料袋放到桌角，唐果果就凑过来，小小声道：“甜哥儿，怎么回事啊？”
“小事，吃坏肚子。”田歌低头从黑塑料袋里翻出一包旺仔QQ糖递给她，“现在挂完盐水，已经没事了。”
“咳咳，你去超市买零食呀，宿舍里不还有几包？”唐果果不好意思地扯开包装袋，塞了一粒QQ糖在嘴里，“其实我都忘记你是去医务室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