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恒顿时有些头疼，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话都不想说了，冲后排怒了努嘴：“倒数第二。”
以顾陈的身高，是不可能坐前面的。
家长到齐后周以恒先做了开场白，主要强调这学期对学生的重要性，以及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应该相辅相成，只有这样才能更有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和学习成绩的提升，讲完这些场面话，他又开始逐一分析每个同学的利弊，哪方面是优势，应该牢牢把握，哪方面比较劣势，应该着重学习。
虽然顾清上学时成绩不错，但自从毕业后她就再没经历过这种场合了，听得她有些昏昏欲睡。周以恒是按照最新一次测试成绩一个一个家长谈话的，她估摸着顾陈的学习成绩肯定是在后面，越到后面需要谈话分析的时间越久，因为不止要分析成绩，还要给家长建立起对孩子的信心。前面被分析过的家长已经离开了，剩下没轮到的都在玩手机，她正准备打个盹，就听到了自家倒霉蛋弟弟的名字。
“顾陈同学的家长是哪位？”
他就是故意的，顾清从课桌上抬头，举手，她眼皮都在打架，在周以恒朝她走来的时候也有些懵，如果周以恒也在一中，她也是先遇到了他，或许记忆中的白衣少年就是他了吧。
周以恒见她发呆，屈指敲了敲她的桌子，低声道：“想什么呢？”
顾清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抽离出来，看了眼四周为数不多的家长，压低了声音：“在想要是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周以恒当作没听到她的胡说八道，拉过椅子坐她旁边：“怎么不是叔叔阿姨来？”
顾清撑着下巴打了个呵欠，眼角一滴泪缓缓滑下，看起来十分萎靡：“我闲着无聊，就代替他们来了。”
见她这样，怕是说了什么都记不住，周以恒果断叫了下一位同学的家长，离开前还嘱咐她：“你先睡会，一会儿去吃饭。”
顾清趴在课桌上，一开始她还竖着耳朵听周以恒和其他家长讲话，到后面就控制不住汹涌的睡意了，再次醒来都是被下课铃声吵醒的。顾清一个激烈抬起头，一不注意，手”啪！“的一声却打在了桌子侧边，顿时整个教室都是她脱口而出的国粹和哀嚎声：“痛死老娘了。”
教室里的家长已经走完了，周以恒正在讲台上收拾资料，先是被她撞到桌子的动静吓了一跳，接着又被她惊人的哀嚎声再吓了一跳，一不小心脚直接踢上了桌角，大拇指顿时传来股撕心裂肺的痛意。
周以恒咬紧牙关，这才控制住没有叫出声来，强撑着往后面去，顾清可怜巴巴的看向他，等待着他的安慰。
“没事吧?”顾清眼里晶莹剔透，正想卖惨博同情，就见周以恒蹲下身仔细检查那张课桌，见没事才松了口气：“还好没坏，不然就得赔了。”
顾清：“……”
狗男人。
对于这种狗男人，就是得有容人之量，在心里念了三遍“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后，顾清终于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结束了?”
周以恒起身：“还没。”
“这不已经没人了吗？”顾清环视一圈，空荡荡的教书就他们两个人了。
“还有一位上课时间打瞌睡的呢。”
顾清终于忍无可忍：“我本来还能再睡会的，都怪你们学校的铃声，把我给吵醒了。”
周以恒收拾完东西，站在门边问她：“知道这道铃声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
“代表着各班学生都在往食堂跑，开饭了。”
顾清果然来了精神，一拍脑门：“对对对，该吃饭了。”
再次吃食堂，顾清收获了更多的注视，连她都觉得奇怪了：“为什么他们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啊？”
“奇怪吗？”周以恒看起来十分自然，若无其事的给她夹了个鸡腿：“大概是你脸生，他们不认识吧。”
顾清盯着他，越发觉得奇怪，他居然还拿鸡腿堵她的嘴，于是饭一吃完她就借口上卫生间，准备给自家倒霉蛋打个电话一探究竟，结果没等她电话打出去，就听隔壁蹲位的两个女生在讨论着什么，仔细一听，好像是在讨论她。
“看见了吗，周老师女朋友。”
另一个女生也很兴奋：“是挺漂亮的，怪不得能让周老师对她一见钟情，死皮赖脸的追。”
顾清旁边的女生幽幽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谣传呢，一想到周老师哭着说没她不行的场景，我就觉得心痛啊，这么帅的周老师……”
她们还在说着什么，顾清却已经懵了，她吹的牛，怎么这些学生都知道了？她心里冒出个更可怕的猜测，该不会是全校都知道了吧？怪不得上次他那么生气，这保安大爷也太靠不住了！
一旦产生怀疑，顾清便看谁都觉得心虚，尤其是面对周以恒的时候，心虚的连看都不敢看他。她越是心虚，周以恒倒越是好奇：“你上了个厕所，把灵魂给换了？”
顾清心虚得不敢呛他：“没，对了，顾陈这段时间在一个老师家补习，有没有点成果？”
她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周以恒更好奇了，不过他也知道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他要是保持目前的学习态度的话，二本没什么问题，再拼命一点的话，可以冲一把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