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未过来牵她,“阿玥,我……竟然没有注意。”
她把他的手打开。聂未再牵她,她躲闪着,突然哭了出来,一面哭一面站起来打他,“乱七八糟。”没爱上就滚了床单,没结婚就怀孕了。想要拨乱反正,慢慢地一点点讲给大家知道,他们在一起了,想得到大家的祝福,却越来越乱,“聂未,真讨厌!都怪你!都怪你!”在德国可不是一次安全措施都没有做吗?
“别哭。阿玥,别哭。你带户口簿没有?”
在所有人的围观下,聂未紧紧抱住闻人玥。闻人玥一直打他,他也没有松手。
看着表妹把小师叔当沙包一样打,而且小师叔还要迁就她的身高,弯着腰让她打得顺手,伍见贤、伍思齐和贝海泽全傻了。今天信息量太大了,饶是他们三个医学博士也接受不了。聂未要带闻人玥走。他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等门砰的一声关上,他们才仿佛重启一般,慢慢恢复过来,“刚才是在做梦?发癔症?”
“小师叔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他要做我们的表妹夫吗?”
“我觉得更可靠的说法是,阿玥要做我们的小师婶了。”
伍见贤以头抢地,“我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她直呼小师叔的名字!”
贝海泽也跳了起来:“怪不得师父天天取消我,说我怎么还叫聂未‘小师叔’?我说不叫小师叔叫什么,他就哈哈哈哈……”
伍思齐:“我想,叶子早就知道了。”
谁没事把户口簿带在身边!聂未开车载她回去拿。一开门她就赌气躺在床上不动。聂未找到了户口簿,“放在我这里,明天早上去登记。”
根本没人祝福。她赌气地说,“不去。”
“乖一点。”
“只要和你沾了边,什么事都乱的。你说过会停下来等我,结果还是拽着我一直跑。”闻人玥蒙着头大叫,“我很你!我不要和你结婚!我要回澳洲去嫁老华侨!一辈子都不要听听知道你的存在!”
听到外面没有了声音,她迟疑着卷起被子边儿。孩子他爹还在,就是脸色不好看,“不要乱说话,你带着他走到天涯海角,他都是聂未和闻人玥的孩子。”
她处理和于壁飞的关系很理智,怎么到了自身的变数,却这么不理智。
这是她和小师叔的孩子,闻人玥突然意识到这说明了什么。她有探头入被,蜷成一团,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聂未掀起被子的一角,只听见她在自言自语:“听听,不要害怕,我和听听爸爸感情很好的,爸爸妈妈都爱你。”
“嗯。”她听见聂未附和,伸出头来诧异地看着他。
“晚上想吃什么?”
“我要吃饺子蘸醋,还要吃牛舌。蛋白质够吗?书上说头三个月不用额外补充营养。糟糕!准妈妈手册、徽章,都忘在表姐家了。”
第二天一早,聂未请了假,两人去了民政局,和其他情侣一样排队登记。只是闻人玥闹了个笑话,见另一个办公大厅没人排队,高兴地拉着聂未就冲过去,结果那边是办离婚的,又灰溜溜回来继续排队、缴费、照相、登记。闻人玥做梦一样看着结婚证。就这样实现了人生理想,从此生活也要和他一样,变成一本平铺直叙的流水账:“现在去哪里?”
聂未也很松了一口气,“买戒指。”
对啊!没有买戒指就糊里糊涂地登记了,“算了,和你在一起,就是要颠三倒四。”
原本打算买庄罗珠宝的新款式,结果正好有一个女孩子在店里撒泼,说自己也买这一款,钻石莫名其妙地掉了还不给赔,“千万不要买!黑店!”
本来闻人玥对钻石就一点执念都没有,于是买了一对光秃秃的铂金戒指。
聂未柔声问道:“不喜欢其他的?”
闻人玥摇摇头,对他示意手上的戒指——她就是最大最美的珠宝,何必还要钻石?
“你那只做手术的时候也不许摘下来。”
“当然。”
聂未和闻人玥“先上车后补票”的新闻很快传遍全院,虽然这是广大人民所喜闻乐见的盛事,但他们所在的小圈子却反弹很大。医生娶病人?师叔娶师侄?
有高资历的伍门子弟来劝,劝他顾全师门颜面,“老师泉下有知不会高兴。”
聂未口气便有些阴森:“你们觉得老师会从仰止园跑来教训我吗?”
“你不要一时糊涂。”
“我考虑得很清楚。”
闻人玥这才明白为什么聂未要第一时间带她去登记,再慢慢来通知其他人,原来阻力是这样大。
突然所有人都站到了她的对立面。
“真奇怪,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连最肯敞开心胸的沈最和林沛白都接受无能。
“她还问过我是不是爱吃鱼。其实也不算突然,有迹可循,大概都可以追溯到——师父生病那次了。她哭得最厉害。”
“不喜欢匡玉娇,原来是看上了她女儿。”
“去德国也不带我,带准夫人。”
“那天不应该把阿玥一个人留在聂未家里。”说完这句,沈最便和林沛白一前一后离开了拥挤的电梯。
不止沈最和林沛白,其他人都如是想。
放了婚假的闻人玥游荡到表姐家里,想帮忙做家务,伍见贤却什么都不让准小师婶做,“放着。你从医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