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荔差不多比她大两三岁,和闻于野差不多岁数,按网上的话来说,正处于“young and beautiful”的年纪。
况且,除了年轻漂亮,光是作为女明星,颜荔就足够rich。
她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联姻?
许荟下意识地看向闻于野,很自然地朝他问了出来。
这些天,她对闻于野的信任呈不规律却又爆炸式的增长,仿佛那些积蓄在岁月洪流里的细微情感找到了它的突破口,来得轻易又熟悉。
须臾,许荟听见男人评价了句,语气冷静又客观,“联姻未尝不好。”
起码门当户对,不会有经济上的不平等,就算是离婚,财产分割也能做得很利落,谁也不欠谁。
他从经济角度有条不紊地分析,句句在理,许荟却始终没有点头,总觉得正确但又听不惯。
见她半晌没言语,闻于野微微阖眼,换了种说法,“遇见真正喜欢的人很难,所以如果不追求感情,将利益最大化不失为种选择。”
选择因人而异,本就各有得失利弊。
许荟默默点了下头,然停顿两秒后,忽然声音很轻地问道,“那你们家都是这样吗?”
像是猜到许荟在想些什么,闻于野目光朝她瞥来,凑近看人时单薄眼皮向上撩起,勾连出抹极浅弧度。
“都这样?”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下,给出个否定答案,“我跟你好像就不是。”
不是?
协议结婚和联姻区别很大吗?
许荟透亮得像是被水洗过的黑白瞳仁有一瞬间睁大,没太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我俩结婚除了合适——”
敛了散漫笑意,闻于野薄唇抿成线,“总还有点别的。”
说这话时,男人眼睫低垂,在光下覆出片浅淡阴影,五官轮廓立体又鲜明。
两人离得近,也因此,关于闻于野的一切,许荟看得很清楚。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心弦毫无预兆地为之一动。
……
晚上,年夜饭收场不到五分钟,颜奶奶就组织好了桌麻将。
许荟被稀里糊涂的带上桌,落座时,她求助般扯了下闻于野袖口,压低声音强调了遍,“我真的不会玩。”
见状,颜奶奶和蔼笑道,“不用怕,很简单的,输了也不要紧,都是自己家里人。”
连颜荔也跟着起哄,“没玩过也没关系,一回生两回熟,来来来先玩一局。”
麻将机已然开始运转,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期间,许荟听见道裹挟着不明显笑意的疏冷嗓音,带着点安抚性质,“随便玩。”
“输了算我的。”
除许荟外,上场的还有颜奶奶、颜荔以及那位传闻中在资本市场搅弄风云的沈总。
颜奶奶和颜荔浸染多年,打麻将完全出自本能,至于沈亦和,学金融出身,算几张牌不是什么难事。
几局下来,许荟勉强搞懂出牌规则,毫不意外地输得很快,不停地在往外送钱。
闻于野短暂离开的时间里,她面前的粉红钞票已经从一小摞变成了稀薄几张。
又是一局,许荟看着手里的牌犹豫不定,落在麻将上的手指忽然被人摁住。
闻于野不知何时俯下身来,教她,“打这张。”
温热呼吸喷洒在脖颈,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思考与辨别的能力在顷刻间丧失。
许荟动作僵硬地将牌打了出去,好在没人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拜闻于野所赐,这盘的稀烂局势总算挽回了一点,没有白白送钱。
不过……
看着面前剩得不太多的钞票,许荟难免心虚地朝闻于野看去,“你要不要自己上?”
她再玩下去,估计很快就能输完。
“不用,输就输了。”
许荟眨了眨眼,不太有出息地问了句,“全输完也没关系吗?”
像是听见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闻于野胸腔处传来声闷笑,他懒着声调不甚在意道,“夫妻共同财产,你有权处置。”
说完,又往上添了些钱。
“千金一掷”的气势惹得众人纷纷调侃。
其中,坐许荟对面的沈亦和捏了下鼻梁,脸上神情漫不经心。
轻哂道,“确定不自己上?”
“再打下去,闻少爷的老婆本怕是收不回来了。”
“老婆本而已。”
闻于野不甚在意,骨节分明的指节松松搭在许荟肩头,“老婆没丢就行。”
呼吸在一瞬间屏住,肩膀处承受的那点重量分外明显。
明明能听出他话中的玩笑意味,可许荟脸颊还是悄无声息地热了起来。
她不敢抬头,更不敢同人对视。
像是怕呼之欲出的秘密从眼睛里泄露。
……
另边,有亲戚朋友打来了问候电话,颜奶奶只得惋惜下场,招闻于野替补。
老人家爱开玩笑,话也说得有趣,“许荟家属,帮我打一局。”
乍然间听见这么个称呼,当事人还没什么反应,许荟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再度翻腾,连耳朵也悄然红了起来。
故作镇定地调整了下出牌姿势,她利用头发丝遮挡泛红的耳垂。
而闻于野替补上位后,原先几乎是许荟一个人输的局势立即出现了变化。
很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