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贝里夫人否定完，又想了想，“他只是像朋友一样来做客，如果有时间会一起吃一顿饭。”
莫莉脱口而出：“这样相处真的太好了！”
伊万林侧目，看了一眼莫莉。
“好吗？”贝里夫人苦笑，“他来得多，指指点点也变多了。什么大清早不能喝红酒，不要熬夜做手工，还有穿什么衣服都要管，我真是无法习惯。”
可是这些在莫莉看来，已经是很轻微的管教控制了，如果是她，她完全能够忍受。
告别了贝里夫人，她在想，贝里夫人不能忍，而她能忍，是不是代表她对尤里安的要求已经很低很低了。
隔天，伊万林又和她一起去了塞尔温夫人的城堡。
她带着自己这段时间创作的设计图册，本意是想让塞尔温夫人点评一下，没想到塞尔温夫人非常喜欢，当场买下了几张设计图。
“我刚好购入了一批彩宝在找人设计。”塞尔温夫人戴着眼镜翻看图册，“你打算什么时候举办个人展，我可以把成品珠宝借给你。”
莫莉被她说得羞涩起来，“我没有想过办展，我的水平还远远不够。”她顿了顿，问：“真的很漂亮吗？我无法得知自己的水平究竟怎么样。”
塞尔温夫人摘下眼镜，“你不相信自己的水平，难道不相信我的眼光？我可是有名的珠宝收藏家，什么样的作品没见过，买你的作品也不是花钱为了逗你开心的。”
莫莉开心得耳朵脖子都是红的，“谢谢您！”
这样纯粹的快乐，她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过了。
自从生活完全围绕尤里安打转，她没有几天能这样快乐。
塞尔温夫人留她们吃了顿午餐，在午餐时，莫莉问起温妮：“温妮小姐呢？回到自己的家了吗？”
塞尔温夫人神情变得不快，“温妮一直没有接到来自委员会的通知，于是我托人去打听了一下，今年温妮有匹配率在九十五的alpha，但对方同时匹配到了三个Omega，没有选择她，她因为伤心过度回家休养了。”
莫莉非常惊讶，回头看伊万林，“还有这种事情吗？”
“几率很小，但的确会发生。”伊万林说，“能拥有选择Omega的权力的，一般只有贵族。”
言下之意是跟他们委员会没有什么关系。
“那么，以前一直告诉我们的，婚姻的唯一性是从哪里来的呢？”莫莉开始深深怀疑基因配对的必要性。
伊万林告诉她：“基因充满不确定性，有可能十年二十年匹配不到合适的伴侣，也有可能一次配对就有三个五个可供选择的伴侣，这是几率问题，无法人为控制。普遍来说，基因配对仍旧是缔结伴侣的最优办法。”
莫莉想了一会儿，“如果我和尤里安分开，再次去参加基因配对工程，还会碰到匹配率很高的alpha吗？”
在伊万林的认知里，没有Omega会问出这种问题，这种问题不该存在。
“这个假设没有意义，因为不会发生。”伊万林皱起眉头，心里涌起古怪的不安，“被标记后，Omega不会想要离开，也无法离开，分离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都是灾难。”
莫莉好奇问：“什么样的灾难？”
“我们调查过伴侣死亡的Omega和alpha，他们的心理多少都会有一些问题。”
塞尔温夫人笑着说：“比如说我，我是在丈夫去世后才开始收藏珠宝。”
莫莉嘀咕：“这也不算心理问题……”
塞尔温夫人接着说：“以全部身家为代价，收藏所有我不曾拥有的珠宝，这样，才能填满我内心的空缺。珠宝有多美，我的内心就有多痛苦。”
塞尔温夫人说得风轻云淡，但她透露出来的情感让莫莉抿紧嘴。
这样的痛苦，是真实存在吗？
禁闭室上方的小窗子第五次亮起，铁门打开，警员走进来要为尤里安戴上手铐。
今天，是初次开庭的日子。
这五天，他每天都失眠，精神状态很差，身体好像缺少一种能量，每当他需要思考一些严肃问题时总是走神。
只能回忆起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他小时候在庄园里游泳，父亲和母亲一起站在泳池边上等着他，阳光透澈，泳池波光粼粼，他从水里出来，看到他们的笑容。
在军校演习时，他带领组员突出重围，他拔起代表胜利的旗子，获得第一。
还有第一次见到莫莉。
她穿着墨绿色的学生制服，戴着小圆帽，站在喷泉前拘谨地拍照。他记得她头发的弧度，快速眨动的眼睛，微微鼓起来的苹果肌，没有人介绍，第一直觉告诉他，她就是莫莉。
“走吧。”
手铐扣好了。
尤里安睁开眼睛，站起来。
以前因为工作需要，尤里安作为旁听上过法庭，而今天他是被告。
检方出具了那晚决斗现场的照片，地面上已经干涸的血渍，巴林胸口的刀伤，掉落在现场的武器。
检方和尤里安的律师来来回回抠细节，为了确定尤里安是否出自主观故意，以及尤里安当时送巴林就医，究竟出自什么目的。
秘书长之子的案件不对外公开，旁听席上没有观众，律师、检察官都是提前选的能保守秘密的，这些都是尤里安从沃克口中听说。
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别人打量讨论对他无法造成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