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郁耐心耗尽,通话掐断,“看在你没有伤害我老婆念头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
“在这里等着被炸死,或者坐牢坐到死,你自己选。”
阿曜闻声神色慌乱地睁开眼,在看到封郁手上随意捏着的方盒时,眸子倏地瞪大。
那是与他手中相同的炸药遥控器。
“你怎么……”
“你在我手下安插了人?”
阿曜面容扭曲着,飞奔上前要抢过遥控器。
封郁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他扑过来。
在他还有几步之遥时,脚下一个狠踢,地上破旧的手机飞速向前,狠狠砸在了他的小腿骨上。
旋即按下手中的按钮,一把将遥控器扔到了阿曜的脚下。
“你只有十分钟时间可以逃生。”
言罢,正要转身,又似想到什么般停住动作。
“对了,你刚刚帮了我一个大忙。”
“作为回报,我也帮你一个。”
阿曜看着脚下多了一个倒计时显示屏的遥控器,冷汗顺着脸颊一点点流下,沁入衣衫。
仿佛正看着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这种随时间经过不断涌出的恐惧,比一鼓作气做出决定时,要可怕得多。
耳边,封郁的声音淡漠入骨。
“你父亲公司破产与我有关,这没错。不过这要怪他头脑昏庸,经营混乱。商场如战场,这道理你不会不知道。”
“至于跳楼,你要去问问你的母亲。”
“为什么你父亲去世六年,她却和你现在的继父搞在一起九年了。”
言毕,封郁再无流连,利落转身。
上车后一个极速漂移,驱车驶出了空旷的厂房。
阿曜失神地望向一处地面,脑中不断回响着他的话。
父亲去世六年,母亲和继父在一起九年了……
难道父亲跳楼,是他们做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阿曜没有细想的闲暇,在倒计时还有七分钟时疯狂向厂房外跑去。
另一边,封郁的车子稳稳行驶在路上,柳知蕴的电话打了进来。
“阿郁,你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勾得封郁心里痒痒。
连带着指尖都急躁得不断在方向盘上轻点。
“出来办点事,现在就回去了。”
“工作上的事吗?”对面声音微顿,语气里透着些担忧,“你很久没出去工作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都是小事。”封郁锐利的眼神逐渐缱绻,声音也放得很轻,“老婆,想我了吗?”
“很想。”
“有多想?”
柳知蕴抿着唇,正想着要怎样回答,忽而听筒里传来巨大的轰响声。
像是一道惊雷劈下,力度大到仿佛能将整座城市都粉碎得四分五裂。
“阿郁,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柳知蕴担忧到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封郁看着后视镜中映出的滔天巨火,神色未变,轻飘飘地回了句“没事,就是附近着火了。”
“着火了?那声音……”
柳知蕴皱眉生疑,封郁却只温声哄着:“宝贝乖,不要胡思乱想,老公这就回去陪你。”
柳知蕴想问他怎么自己开车没用司机,又想问着火的地方离他远不远,危不危险。
但听他的话明摆着是不打算说,便也只好作罢。
声音闷闷回道:“那好吧。”
电话挂断,封郁满脑子都是她软软窝在毯子里等他宠爱的模样。
唇角禁不住提起,油门狠踩,车子快得像离弦的箭。
车后,大团大团的烟雾在空中炸开,向四周弥漫。
不断升高的火焰比天边的晚霞还要艳丽。
-
“阿郁,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转转吧。”
再一次来到这座古式宅院,柳知蕴又起了试探他记忆的心思。
拉着他的手就往后院假山后面走。
这座宅院里,这里等同于成砚小时候跟着柳父学武的地方。
对于封郁来说,应该是他对这座院子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柳知蕴拉着他在石凳上落座,手肘拄在石桌上,望着眼前的大片空地装作若有所思的模样。
“阿郁,你说这里用来做什么好。”
封郁一眼看透她的心思,勾唇配合道:“这里面积很大,用来骑马很合适。”
闻言,柳知蕴神色微顿。
骑马?
正中她下怀。
“是啊,这里正适合骑马。”
“好可惜没有马。”
柳知蕴试探的小眼神偷偷瞟过去,一不小心被封郁捉个正着。
旋即一只大手便伸过来掌住她脸颊软肉轻揉。
“前几天我选了匹血统纯正的宝马,刚好就养在这院里。”
“我叫人牵过来试骑一下。”
在柳知蕴惊诧的眼神中,一匹毛色鲜亮的高头大马被牵了过来。
那马儿雄姿勃勃,威武雄壮。
额间还有一个半月形的印记。
“这是……灵耳……”
柳知蕴看得眼眶发热,被封郁牵着的手轻轻攥起,泄露了心中翻涌的情绪。
“阿郁,你……”
柳知蕴拿不准封郁是单纯想表示自己不介意她所谓的前世过往,还是真的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