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在车厢里缓缓响起,男声低沉又冷冽。
黎曼对上他的目光。
她觉得城市对人有一种加成,而这些加成就像无数种不同的化学物质,纽约更多的是疏远距离,巴黎的有浪漫和俏皮,而伦敦就像一片雾,神秘沉静,引人遐想。
这些不同的反应发生在名为商璟的人身上,丝毫不违和。
“我知道。”她红唇微张。
商璟嘴角勾起,收回目光“过去要一小时,累的话,可以先小睡。”
“到了我叫你。”
“睡太多了,不睡了。” 黎曼偏头看他。“你从市区过来吗,也开了一个小时?”
“40分钟,来的时候不堵。”他又开口“饿不饿?”
演出现场不能携带食品,结束预计8点半。
“饿,但是里面穿着礼服裙,吃多就不好看了。”
她视线看到窗外城际高速,远远M的黄金招牌格外醒目。
“少吃点没事。”他变道到里侧,黎曼看着窗外越来越靠近的麦当劳。
和国内不一样的是,这边不用下车,只需要在车内分别停在点餐处点好,最后直接开到取餐处,就可以享受到热乎乎的外带。
他滑着屏幕“想吃什么?”
“薯格和麦乐鸡块。”
商璟又给她加了杯果汁。
取餐给到黎曼,黎曼咬了口薯格,是刚出锅的,非常酥脆。
“你要不要?”黎曼问他。
商璟摇摇头,开口刚说出个“热”字,然后点点头,“小一点。”
黎曼笑,她就知道他要说热量高,她在盒子里扒拉了一块小的,递过去,在他指尖快碰到的瞬间递到他的嘴边。
余光里是崭新的方向盘。
他的下颌有一瞬收紧,咬走后细嚼慢咽。
“这和纽约的是同一辆吗,怎么感觉很像。”
黎曼在想他的车是怎么做到空运来的,包括巴黎的那辆。
“不是,虽然很像。”他回答。
黎曼点点头继续吃,然后又拿了块麦香鸡递过去他嘴边“这个是鸡肉,健康。”
她发现今天商璟的话特别少,逗他真的很好玩。
他比她大4岁,并没有想象中年龄的代沟,她爱听的歌,他也听。她的梗,他能接上。其实有很多地方,他了解得比她多,但他能以分享的舒适的方式告诉她。
有句话说,当你和一个人相处很舒服时, 就说明对方的阅历和情商远在你之上。
黎曼小口喝着橙汁,透过车窗看他的侧脸。
她今天纵容着自己做了很多事。
“今晚大提琴独奏的部分是夏女士,今天是她在界内的25周年,伦敦是巡演的最后一场。”
“所以你是为了夏女士来伦敦的。”
黎曼看着逐渐繁华的街景,夜幕还未完全落下。
“不全是。”
她听到他说。
“还因为Finn?”黎曼笑着问。
商璟叫了她的名字。
黎曼偏过头看他那双漂亮的黑眸。
“嗯?”
商璟目光还落在她脸上。
她看到他眸光有一瞬的流转。“我们到了。”
黎曼点点头,这时看到身旁的窗户外,商朵穿着一身黑的短裙,外面一件夹毛皮衣,冲他们挥手。
黎曼从驾驶座下车。
Kensington Gore London SW7 2AP
伦敦泰晤士河边的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位于南肯辛顿,是英国最珍贵的建筑之一,这里还曾接待过披头士、猫王等国际巨星。
音乐厅有穿着正装的人往里徐徐走去,文艺氛围十足。
“黎曼姐,你今天好漂亮!”商朵揽住她的手臂“迷死个人了。”
说完又看了眼刚从驾驶座出来的商璟。
“你的小裙子也很好看,可惜我撑不住。”黎曼还真挺羡慕她们该长肉的地方长肉,身型还照样高挑,她每次一减肥,掉的先是那边的。
商璟手里还拎着黎曼的小包,小到只能装口红的那种。是她前几天在西太后买的。
“谢谢,我差点忘记了。” 黎曼回头接过他手里的包。
两人站在一起,在商朵看来,很是养眼。
三个人去了包厢的座位,能容纳5-8人,但此时却只有他们三人。
从包厢外围望出去,座位座无空席,看得出演出的可重视性。
桌边还有曲目单和鲜花,也有具体到名字的邀请函,诚意满满。
室内的温度很适宜,商朵和黎曼都脱掉了外套,一旁有工作人员替她们取走。
商朵往最前面的角落单人座位坐,留下商璟和黎曼坐在后面。
随着一声悦耳的叮——————回荡在拱顶的音乐厅。
灯光从亮调到微暗,再次缓缓亮起,舞台上。 有事先坐好的钢琴家,小提琴家以及她没认出来的一些乐器。
随着全场掌声响起。
侧边徐徐走上一位端庄大气的女人,黎曼从她深邃的眉眼认出她是夏女士。
她举止优雅,提着裙边微鞠躬,目光在观众席停留几秒,随后演出便开始。
从谢尔盖•拉赫玛尼诺夫作曲的《练声曲》作为开场、巴赫的《大提琴第一组曲:前奏曲》、赛萨尔•弗兰克的《A大调大提琴与钢琴奏鸣曲》等曲目,最后还有约克•奥芬巴赫的《杰奎琳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