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后半夜迷迷糊糊热醒了,发烧的时候人觉得冷,可热褪了之后,身边有个成熟男人躺在身边,炽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四周,躲又躲不开,感觉自己手脚也被束缚禁锢住了,翻身也不顺畅。
迷迷糊糊中,清颜想到,自己可能是被鬼压床了。
后脖颈疼。
她下意识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一睁眼,原本的睡意朦胧,顷刻间烟消云散,整个人都吓得精神了。
南宫烨睡得很沉,整个前襟皱皱巴巴的,一手压在她的脖子下,给她充当着枕头,一手安抚似的搭在她的腰上……
清颜把下意识地尖叫憋了回去,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他为什么会睡在她的床上?
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刚想坐起来发难,头发却被他胳膊压住了,她侧头拽头发,一边扯一边忍不住打量南宫烨,醒着的南宫烨可能是众人心目中不折不扣的暴君。
上位的方式不光彩,是踏着兄长的尸骨登顶的,登顶之后,手腕也狠辣,太子党里很多人,陆陆续续遭到了清算。
昭狱每天都下很多人,甚至刑具都是一轮用完,立刻上下一个人,简直可以称得上流水作业。
可睡梦中的他,白皙的脸上,眉头微微皱着,呼吸清浅,犹如下凡的谪仙,随时要羽化登仙。
鬼使神差的,清颜伸出手指,凑到了他的鼻下,不多会儿,温热的气息喷到了她的手指上。
是活的!
她赶忙缩了回来,脸也忍不住泛红。忙调转视线,这才发现床边地上还散落着碎瓷片,看上去,似乎是药盏……
昨夜睡梦之中的响声,好像在她模糊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鲜明的脉络。
她昨夜应该是病了,苦的水哪里是池塘里的水,应是她烧迷糊了。
那是褪热的药吧。
是南宫烨喂的?清颜下意识地想到了嘴唇上的蜇咬,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难不成是他给自己喂得药?
她这么想着,便直勾勾凑到了他面前,下意识地观察着他的嘴唇。
南宫烨的嘴唇有点薄,一般书籍里记载,男子薄唇则薄幸,嘴唇薄是渣男的面相!
清颜想着,忍不住勾唇一笑,他后宫那么多妃子,一根黄瓜众人用,最重要的是,睡完这个还可以睡那个,众人还不会骂他,抢着让他睡,可不是妥妥的渣男嘛!
她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乐了,忍不住乐得直颤,笑过之后,又忍不住端详着他,他鼻头挺直,额头宽阔,看起来矜持又尊贵,是所谓的帝王之相吧。
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眉头也微微皱起。
清颜其实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眉毛,犹如远山含黛,又兼具英气逼人。
看到微微皱起的眉头,她终是手欠没忍住,慢慢伸手替他抚平了。
想到昨日自己的鼻子似乎被人捏住了,她又兴起了顽皮之心,想伸手捏他鼻子,刚伸手过去,却冷不妨被身侧睡熟之人一把捏住了手腕!
第17章 争奇斗艳
南宫烨睡着的时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甫一睁眼,深邃的双眸顷刻间犀利起来,露出了震慑人心的气势!
清颜都被唬了一跳。
南宫烨刚一睡醒,脑子还有些混沌,待看清是清颜后,紧绷的身子松弛了下来,唇角微勾,撒了手,再次阖眼。
清颜心下感慨着,先前自己真真是猪油蒙了心,眼瞎啊,怎么会觉得梁王忠厚老实,软弱可欺的?!
她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此时脑子里纷杂,无意识地看向他的脸,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母后看够了?”那人薄唇轻启,调侃道。
清颜心下不悦,当即反唇相讥:“若是哀家没记错,这里是慈宁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这是哀家的床,哀家爱看哪里看哪里,哀家竟然不知,陛下什么时候多了夜游的习惯……”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南宫烨重复着她的话,“母后这句话,说得倒是不错。”
他整个人似无赖般懒洋洋躺在床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眼睛仍眯着,“可母后是否也听过这样的话,不要轻易激怒一头雄狮,尤其是一大早——”
没等清颜反应过来,他忽然一个翻身,径自把清颜压到了身下!
清颜脸一红,整个人僵住了。
南宫烨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清颜此时眼珠子黑葡萄一样滴流乱转,就是不看他!
南宫烨掰着她下巴,强行让她正视他。
他俯下身子,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鼻尖,开口道:“呵,朕竟一时忘了,母后向来是用人朝前,不用人靠后。昨日也不知是谁,拉扯着朕不放——”
“你放——”屁!
“皇上,该早朝了——”陈桔敲了下门框。
南宫烨翻身下地,一边肩膀半木着,他不留痕迹地转了转胳膊。
清颜暼了一眼,心中好笑。
忍不住想到了一个笑话,相爱多年相拥入睡,一个得了肩周炎,一个得了颈椎病。
自己的脖子不舒服,想来南宫烨的肩膀被她压了一宿,肯定也是不好受的,她无声笑了下。
而此时,原本已经走到门边的南宫烨,忽然折了回来——
清颜直觉头上一片阴影落下,他的大手不客气地摸了下她的额头,“热是褪了,白日里别忘了喝药,都多大的人了,吃药还要人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