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听他的声音,感觉好像从遥远的天边传过来,空灵又缥缈……
她听过傅怀安的声音,便知道自己要病了。
她咬紧牙关想让自己再撑一撑,可眼皮子好像坠了二百斤大米一般沉。
终于,她一个低头,昏了过去。
傅怀安的情况不比清颜好到哪里去,他腿本就有伤,又担心清颜。
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难受得紧,浑身滴答着水,他又没带火折子。
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办法钻木取火,他找到一个树枝,在墙边磨尖了,手不断地搓着树枝……
他头上脸上,眉梢眼睫都是水珠。
他不时地回头看一眼陷入了昏迷的清颜……
心中更加急切。
可凡是往往如此,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急切越是没生起来火,他一个用力,手中的树枝就脱手甩了出去——
他恨恨地握拳捶了下地。
心底陡然一惊!
“傅怀安……她会没事。莫心急失了分寸……”
他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道。
又抖着手再次拾回树枝,他回头再次看了一眼,将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下来。
走到洞口拧了一把,擦了擦头脸,又擦了擦手,复又返回。
这次他低垂着眼,平心静气地只注视着眼前,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燃起了青烟,接着噗的一声,稻草终于燃起,洞里终于有了火光。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拿起一旁的衣服擦了擦额头。
添好了柴火,他又三下五除二,支起了架子,将外套置在架子上烘干。
他一瘸一拐拖着腿,来来回回了数次,捡回了许多的柴火。
此时火终于烧得旺了,他这才走到清颜的面前,手轻轻地抬起,清颜的面具沾了水,紧紧地贴在了脸上,他手指用力,面具脱落下来……
面具下,她长睫紧闭,脸上不知道是水泡的,还是常年戴着面具的缘故,还是如今受了伤生病了缘故,一丝血色都没有。
看起来格外的软弱。
傅怀安手轻轻地伸出,想触摸她的轮廓,手还没碰到,清颜的眼睫毛却在这个时候,动了一下。
他忙又缩回,俯身在她耳边唤道:“清颜,霍清颜,你醒醒——”
说着,到底是伸手触碰着她的肩膀,推了推她,可清颜陷入了沉睡,压根没有反应。
他手下用力,清颜身子往右一歪……险些砸在地上。
傅怀安唬了一跳,立刻手忙脚乱一把拥住了她……
温香软玉拥入怀,他脸涨红了起来,心跳骤然加快。
他低头看向她的睡颜,明知她听不见,还是歉意说了句:“失礼了……”
说着,将她湿漉漉的外套脱了下来……
先是外套,接着是裤子,接着是亵衣……
脱到肚兜的时候,他手刚触到她的瓷白肩膀,便不由自主地跳了下。
感觉指尖都在发烫。
他忍不住偏过了头,耳朵尖都是红的,低咳了一声,解释道:“湿衣服不脱下来,恐染病气……”
手触碰着她的扣子,别过脸,屏住呼吸……
烛火下,他的影子与怀中女子的影子交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半盏茶的时间,烫手的肚兜方才脱落。
他本松了一口气,哪曾想刚要起身,清颜的身子忽然又朝着左侧栽倒——
他赶紧拉回来,如今温香软玉重新入怀,不同以往的是,他无意间将她赤裸的身体看了个精光!
傅怀安只看了一眼,脑海里便自动勾勒出无数香艳的画面……
她坐他身上,她蜷在他身下……
欲念一起,心便乱了分寸。
傅怀安重重地吁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将刚才烘干的自己的外套,扯了过来,仔细地给怀中之人盖好。
等一切作罢,他方才将清颜轻轻靠在石壁上。
这一番折腾,比断了十个案子都耗人心神。
他连连擦着额头的汗,感觉四肢百骸血液沸腾,身下坚硬如铁。不知念了多少次的克己复礼。
方才压下身下的欲念,他不断地呼吸着,平复了激荡的心情。
他将清颜的里衣外衣放在了架子上,移到火旁烘烤着。
火光下,他文雅俊逸的脸上,在烛火的照耀下明明灭灭。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女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缘不知所深。
心不知所向,藏于心头。
绪不知所踪,唯愿奋不顾身。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独眼前之人,情之所钟。
第327章 妇人之手
月上柳梢头,一只信鸽落在了琅琊东府的院里。
角落洒扫之人看了一眼,别过了头,等到院中等信的人将信鸽内容取出,他方才转身不着痕迹地离开了。
轮椅上的人安静地听着下人的奏报。
“回公子,家主已经和连家那头联系了,答应了连家的要求,人已经派出去了,依公子所见,要不要派人截——”
王猷文叹了口气,“东府自以为巴上了连家,岂不知与虎谋皮。连家来的消息到底是不是连将军的属意都未可知……”
“罢了,左右已经分家,东府作死,便由他去吧。”
“慕白——”成文端着木桶,桶里有热气腾腾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