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护法挨了一个耳光,脑袋嗡嗡作响,却忽然醍醐灌顶:“我想起来了,那天有人跟他身前走,后面有人去追同伴,踩掉了那人的鞋,有颗红痣!那人,那人左脚跟有——”没等他说完,鼻子忽然窜出了血。
胡不归追问道:“有红痣?是左脚跟么?可还有其他的特征?”
这街头上,人来人往,若是红痣长在脸上,倒是还能寻到,谁会没事让人脱了鞋袜看后脚跟?
这人要她如何寻?
胡不归上前一步逼问:“你再想想——”
右护法低头看着眼下的血,作势擦了擦,他疑惑着开口道:“那人走路的姿势……格外怪异,好、好像……”
他说着,忽然觉得眼前血红一片,他刚要开口,嘴里忽然喷出血。
他眼前一黑,向前栽倒在地,浑身抽搐了几下,一命呜呼了。
胡不归正问道紧要关头,忍不住便上前追问道:“你起来,你——”
她手刚要碰到右护法,被南宫炎拉住:“人死了。”
一旁哭泣的孩子此时号哭道:“爷爷,爷爷——”
他此时怒视着胡不归:“你个妖女,贱女人!总有一天我扒你皮抽你筋,喝你血——”
“教主,他怎么办?”属下赶忙问道。
胡不归冷笑一声,转头直视着幼童:“那你千万别忘了今天,最好好好活着,我等你报仇的那天!”
她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人立马跟上,属下将右护法一家齐齐推到坑里,准备填土。
南宫炎一直没动,反而低头看向了孩童。
“你想要报仇?”
孩童仇恨地看着胡不归的背影,坚定点头。
一旁的属下刚要上前给幼童松绑,南宫炎制止住,他缓缓上前,蹲在幼童面前。
“活在仇恨里,实则很痛苦,活着的每一天,犹如梦魇。”
他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自己,在火海里看着母妃决然的身影,想到了冰冷潮湿的地牢里,自己如同老鼠般不见天日,食不果腹,生不如死。
他凝视着孩童的眼:“你确定要报仇?”
孩童手上断了两指,此时却不哭了,他无所畏惧地看着南宫炎:“等我长大,我一定——”
南宫炎在他说话的时候,缓缓起了身,手缓缓罩住了幼童的双眼。
没等他说完,便听咔嚓一声,幼童软倒在地上。
南宫炎漠然的看着幼童的尸体,冰冷道:“一同埋了,到地下团圆去吧。”
说着,转身便往外走,一个黑衣人走到他身旁:“时辰差不多了,盛府府门已经开了。”
南宫炎脚步一顿,只觉得左手有些发麻,他面无表情地捏着手指。
“既然东风起,岂不上青云。”他淡淡道:“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第500章 有点眼熟
先皇武帝好大喜功,连年征战,大曦版图没见开拓多少,倒是将国库挥霍得差不多。
等到南宫烨上位,倒是和武帝截然相反。
这么多年休养生息,也并不大肆兴建土木。
可能他唯二干过出格的事,一个是弑兄上位,手段凌厉,一个便是迁都,态度坚决。
对于百姓来说,管他龙椅上坐的是谁,能让百姓吃饱穿暖的,便是仁君。
这么多年来,大曦除了偶尔有些天灾之外,几乎是风调雨顺。
如今的京城便是陛下时任梁王的封地,百姓们自然更是爱戴他。
天还没破晓,京城百姓便闻鸡而起,穿戴整齐,齐齐上街。
满城的树上都系着红丝带,门前的道路都被百姓自发地洒扫地干干静静。
只因今日是陛下大婚,街头巷尾张灯结彩,酒楼刚下板,人便齐齐涌入,座无虚席,便是平日里最能引人驻足的说书先生,今日都歇了一天,抻着脖子看外面盛景。
“来了吗?——”
“还没,你往后窜窜,挤死我了——”
“想当初……陛下是梁王的时候,大婚也没这个排场啊……”
“你懂什么,盛家驻守边关,军功赫赫,陛下多年来勤政爱民,大婚盛况空前绝后,这辈子也就能见这么一次……”
一旁的人不屑道:“这可不好说。”这辈子?
谁知道陛下会不会喜新厌旧,隔三差五再迎娶一个新皇后?
他话音刚落,周围安静一片。
他这才回神,众人齐齐拿眼横他,看得他极为不自在。
角落里一人讥讽道:“刘二,当谁都像你似的,放着家里明媒正娶的贤良妻子不要,管不住裤裆里的二两肉,只往那烟花柳巷里眠花宿柳……”
“就是,筷子搅水缸,铁杵磨成针呐……”另一人立刻也跟着嘲讽。
众人哄笑出声。
“你——”刘二刚要反唇相讥,嘴被人猛地一把捂住。
“——嘘!”
身旁的人将他头板正过来:“今日大好日子,不会说话便老实猫着,你若是不想被锦衣卫逮去,去诏狱走上那么一遭,刑堂过上那么一过,赶紧老实闭上你的嘴。”说着,给他使了个眼色。
刘二这才看到街上各处,五城兵马司的侍卫,放眼望去,远处隐隐约约还有飞鱼服……
想到锦衣卫,方才出言不逊的他,立刻吓得白了脸色,瞬间缩起脖子,成了乖乖的鹌鹑。
“来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