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解释道:“美女姐姐,你没事吧?药我下了,可刚才这两个人去解手,没中招……你……可还好吗?我方便进来么……”
嘉妃转头看向陆铮,生怕陆铮再次将人骗进来杀了。
可却听到陆铮用自己的声音问道:“我……我没事,我在穿衣服,男女有别,你先不要进来……外面怎么样了?”
小乞丐不疑有他:“你这个药很是厉害,基本都死光了……”
“有的是发疯了互相砍,有的是自己往脖子上戳……”十分的精彩。
“此地是哪?”陆铮忽然低声问嘉妃。
嘉妃看着陆铮,小声道:“保华县。”
陆铮再次用嘉妃的声音对外道:“你去县衙,找保华县的县令……”
陆铮此时额头冒汗,浑身颤抖着,说话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可他仍旧继续道:“你只需问他,天王带地虎,宫廷玉液酒。他便会来了……”
陆铮说完,嘉妃不觉有异。
但是门外的小乞丐忽然道:“宝塔镇河妖?”
陆铮拧了拧眉。
小乞丐又试探性来了句:“一百八一杯?”
陆铮困惑地看了看嘉妃。
嘉妃也困惑的看着陆铮。
便听小乞丐道:“原来美人姐姐居然是老乡……你不要怕,我去去就来……”
说完,门外再次没了声音。
嘉妃问陆铮道:“他答对了么?”
陆铮摇头:“多年前,我出宫办差,恰好遇到保华县令跟师爷发生口角,师爷一气之下,将他的官印给偷了……”
“他是寒门举子,好不容易放了个实官……丢官印可大可小……”
“我不过随手帮了他一下,物归原主……他当时便莫名其妙说了这两句,说以后万一能用得上他的,万死不辞。”
嘉妃点了点头,顾左右而言他又问:“你会口技,我怎么不知道?”
陆铮虚弱一笑:“也是中途学的,为了办差方便,不值得一提……”
这便是陆铮谦虚了,他自小聪明过人,又是爱淘的性子,前门抓了个小偷。
别家都是喊打喊杀,偏偏到了他这,反而给了小偷一只烧鸡,跟他学了撬锁的本事……回头他爹回来,一顿胖揍……
“小时候我也学过撬锁……”陆铮轻声道。
嘉妃闻言,忽然想到了小时候他爹被他气得满院子乱窜,胡子跷得老高…还是她爹拦下来的。
将陆伯伯迎到家里,两个大人吃酒,她便在里间躺在绣活儿的娘亲的腿上偷听。
她爹说:“你家这小子是个有出息的,学什么一学就会……”
陆伯伯苦笑着摇摇头:“他的性子,太跳脱了,皮猴一般……见到什么新鲜都想学,跑到乡下搭篱笆,掏鸟窝……偏偏脑子还聪明,一学就会……”
“那有何愁的?”
“这些都罢了,他还去鸡窝孵蛋,你是没看到他钻到鸡窝里,将母鸡赶出去自己去蹲,一屁股坐坏了一窝的蛋……”
“……”
那时嘉妃在里屋,娘亲忍不住开始笑,到底是没出声,她却没忍住,笑得差点打鸣!
还是外间她爹不断咳嗽,她和她娘才止住笑。
当时陆伯伯红着脸叹气道:“多智近乎妖啊,太聪明了,其实未必是好事。儒家之道,讲究中庸之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是怕他太过聪明,命运多舛……老天不容,将来走向歪道……”
嘉妃想到过去,又看了看陆铮。
陆铮额头冒着大大的汗珠,嘉妃本想抬手帮他擦,可想到刚才……
她出言不逊……又不知道他听到多少,心中是否有芥蒂……手又缩了回来。
陆铮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之前在西厂,有个会口技的犯人,被关在死牢……我左右无事,便学了皮毛……”
听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岂止是皮毛,嘉妃点头,眼泪止不住就想掉。
“别哭!”陆铮将她的衣服盖好,吃力的将她拥入了怀中,亲吻她的额头。
“脏。”嘉妃红着脸说道。
陆铮阖眼:“脏的不是你。”
嘉妃眼眶一热,泪珠滚滚而落。
头上传来陆铮一声长叹:“你没做任何错事。”
“是他们心存歹意,你说的话,我听到了……”
“我知道你是违心之言,便是将我放到同样的境地,我也未必会做得比你好……”陆铮安慰道。
“不,你那么聪明,你会做得比我好……”嘉妃明显不信。
陆铮轻声道:“可那个时候,我并不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是我做得不够好……”
“别说没发生什么,便是发生了什么,也权当被狗咬了一口,蚊子叮了一口,不是你的错……”陆铮认真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他以为死很容易,可经此一事,他才发觉,相对而言死才是最简单的事,死了一了百了,可留下活着的爱人,才万分艰难。
所以能活着见到她,真好。
陆铮喘息着,对嘉妃道:“我……闻不到气味了……”
嘉妃一愣,便听陆铮又道:“耳边好似也有嗡嗡地响动……”
“眼睛……眼睛有点看不到了……”
嘉妃忽然想到之前看的那个解鸩丸,她忽地脑海里一闪而过,保命为上,五感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