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陡沉,面上神情更冷,让人看了害怕。她怯怯看着他,不由得瑟缩了下,“别生气。”
付玉宵大掌抚过她的发,“这两日我要离开兆州,我让颜舒陪着你。”
她茫然睁大眼,“你要去哪里?”
付玉宵没回答,她蹙眉,“我不要喝药。”这段时间颜舒日日给她送三顿药,她要喝吐了。
“不行。”
她委屈撅嘴,“不喝,喝了肚子疼。”
男人依旧一言不发,却把她捞起来,让她背对着嵌在他怀里,大掌放在她小腹不轻不重地揉按。
她惊呼一声,“别按。”
他被她拉住手,停了动作,“怎么?”
秦如眉不好意思说,红透了半边脸,转移话题,“我要吃饭了。”
她踢踏着两只白皙的足,要从他腿上下去。腰却被他的手臂牢牢禁锢,被他一把捞回去,坐回他怀里。
炽热的、带着微重力道的呼吸落在她细腻馨香的后颈,细细密密吻着。
他低声道:“这两日哪都不许去,听见了?”
她蹙眉嘀咕,“为什么?”
他只道:“最近外面不安全。”
她被他的动作所控制,没办法转头看他,瞳孔灵巧一转,“你让人跟着我不就好了。”
“不行。”
男人的反驳冷淡且毫不犹豫。
她心中失望,拖长尾音啊了一声,踩着他的腿站起来,面对面坐进他怀里,抱住他,撒娇似的道:“夫君,那你把衔青留下来跟着我,他武功高,能保护我。”
付玉宵脸色陡冷,掰过她的下颌,“你什么意思。”
她疑惑,被迫注视着他,“什么什么意思?”
很快,她恍然大悟,吃吃笑起来,“哦,夫君,你吃醋了。”
付玉宵看着她巧笑嫣然的弯弯眉眼,神情更沉,几如暴雨来临前阴沉天幕。
她抱住他,贴上他的脸颊蹭了蹭他,“我不喜欢其他人,我只喜欢你。”
软玉温香贴在怀中,带着讨好,柔软的身体轻轻蹭着自己。
付玉宵眸色微暗。
离彻底天亮还有一个时辰。
他的手放在她后腰,不轻不重地替她揉按,“应当好多了,嗯?”
什么好多了?
秦如眉眼底浮起茫然,抬头看他,却撞进他晦暗不明的眼。
她明白过来,似意识到什么,吓得睁大眼睛,慌张地想要从他身上下去,“我没、没好……”
他将她轻而易举捞回腿上,“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后腰的大掌带着滚烫温度,察觉他的动作,她忍不住瑟缩,眼眶噙泪,“我没有。”
“那方才是谁来抱我?”
她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茫然地睁大眼。
她的心思太简单了,被他这样一说,根本找不到话来反驳。
好像真的是她主动抱他。
可她没这个意思。
她被他的手掌握着,四肢百骸竟泛起战栗,带着怯怯哭腔,趴到他胸膛,“你要出门的。”
“不急。”
他的嗓音低暗不少,有一丝情动的喑哑。
等付玉宵终于放开她,天已彻底大亮,秦如眉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一双眼红肿,显然哭过了,半是委屈半是恨怒地看着他。
他昨日未褪衣裳,方才也只不过微乱了下裳,稍微整理便看不出什么了。
她却和他一个天一个地。
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她用力踹他一脚,“你不要回来了。”
“不回来?”付玉宵握住她的脚踝,扬眉,淡淡看她,“难道你要守寡?”
守寡是什么。
一辈子都没夫君吗?
不要。
她被他一说,有些慌了,“不要。”
“那要不要我回来?”他道。
秦如眉忍不住蹙眉,动摇了。
虽然他总是在那个时候欺负她,可是他对她还可以,那就勉强让他回来吧。
她澈然的眼望着他,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似这才满意。
她却突然看他这般不太顺眼,发觉自己的脚还被他握在手里,胆子大了,索性探出脚尖,用力在他某处踩碾了下,然后飞快缩回来,抱着被子滚进床榻里侧,笑声传出。
男人脸色一变,似乎倒吸一口冷气,狠狠看她,“秦双翎。”
她吃吃地笑,从被子后露出一双眼,认真道:“你要迟到了。”
她就是看出他已经没多少时间,才敢这么做的。不然若换了平日,她就惨了。
果然,她话音落下,衔青在外面道:“侯爷,祁王他们已经派人来催。”
付玉宵呼吸粗重,几乎想把那道身影捏碎。
片刻,他盯着她,对衔青冷声道:“知道了。”
门外的衔青似乎一愣,不知侯爷为何如此生气,却也不敢吭声,退回去等候。
秦如眉小声道,“你快去。”
他将她狡黠的模样尽收眼底,因方才之事,她眼尾潮湿的红还未褪去,此刻那双眼里,却因做了坏事浮动着细碎的光亮,这般笑靥,刹那间竟叫他移不开眼。
付玉宵看她良久,终于,当衔青略带焦急的第二次催促响起,他方回神,冷笑道:“之后再收拾你。”
男人最后深深睇她一眼,身影如风般离开,禾谷进来,见她未被遮住的白皙肩膀,一愣,不好意思道:“姑娘,奴婢伺候您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