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突然有点想念以前那家皮肚面,不知道还在不在?”上一次在微信上,余夏拒绝了他的邀请,所以他换了种迂回的说法。
余夏猜想他一定事先调查过了,才能准确无误地从诸多的回忆里挑出这家经营至今的老店。但事过境迁,现在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她也有了法律保护的婚姻,重温旧梦这种桥段实在不适合他们。
“我也不是很清楚。很抱歉,我有约了。”余夏坦然而直白的拒绝。
她说的也是实话,她跟池慕程几乎每天都有约。
一阵风凛冽地卷起,深秋的残叶哗哗飘零。
“这么不赏脸?”有些许尴尬在他的表情里蔓延开来,但他依然笑得从容温和,有着极深极好的涵养。
忽而他向她靠近了一步,伸手落在她头上,轻轻地摩挲着她发丝。
余夏眉梢浮出一抹凉意,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了一步。
那避之不及的模样,让他的眼底卷起一片黯然。
郁之初涩然一笑,“叶子掉头上了。”
余夏这才看到他手指间果然夹了一片枯叶,“谢谢。”
“听说你跟……”江逸文分手了?
郁之初本来想问她,然而只说了一半,就被余夏打断了,“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她便迈着匆匆的步伐朝着路边刚刚停稳的那辆途观走去。
车上走下来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身上只穿了一件纯白的衬衫,清隽出尘,举手投足间的优雅矜贵隔着十来米的距离让郁之初浅浅领略。
只见他体贴地走到副驾驶悠然从容地等待着余夏一步步朝他走进,在一步之遥的时候拥她入怀,亲昵地吻在她的额头。
然后体贴地替余夏拉开了车门,周到地为她系好安全带,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水到渠成,仿佛做了无数遍。
郁之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喉间泛起一阵酸涩,一阵风吹过,酸涩无限蔓延。
前两天,宜晓欣告诉他余夏交了新的男朋友,他心里是不信的。
当初因为他先违背了约定,余夏才接受了江逸文。并且是在他们分开将近两年后她才又开启了一段新的恋情。
而今,她跟江逸文才分手多长时间?
沉思之际,他注意到有凌厉的目光刺向他,下意识地抬头,便撞上了那个白衬衣男子投射过来的视线,他竟嗅到了几分敌意?
此刻,他也看清了对方的五官,线条优美精致,轮廓深刻有锋,风致如祸世妖孽,的确是符合余夏一贯的审美。
对方唇角半勾,似笑非笑地朝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郁之初感受到了些许挑衅的味道。但出于礼貌,他也回了个不冷不淡的笑。
两个男人,于深秋的晚风之中,不辨一词,却已然较量了几个来回。
“刚才跟你说话的男人是谁啊?”上车后,池慕程有条不紊地系上安全带、挂档、打灯、轻踩油门、打着方向盘缓缓汇入车流,好似只是随口那么一问。
余夏鼓了鼓脸颊,有点不知从何说起,“你都看到啦?”
“我看到他摸了你的头。”池慕程没什么表情地说了一句,听上去好像轻描淡写的口吻,但余夏偏偏读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捡树叶好吗?树叶掉头上了。什么摸头,别瞎yy。”余夏态度良好地解释。
池慕程眉宇间的深沉淡了些许,似乎是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
“所以他是?”
余夏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窥探着他的脸色,含糊其辞地一笔带过,“前男友。”
“你说什么?没听清。”
“前男友。”余夏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池慕程眉头再度拧紧,“前男友就前男友,你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我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好吗?”余夏理直气壮地挺了背。
“他来找你做什么?”
余夏撇了撇嘴,思忖片刻后如实回答:“他刚回国,来参加江大的校庆活动,顺便找我吃饭,但我拒绝了。”
她端正的态度和坚定的立场稍稍抚平了他心头的躁意,“以后不许再见他。”他第一次向她发出警告。
“噢。”她乖乖应了一声。
池慕程在她的乖巧中感受到了实实在在柔情和在意,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浅啄慢吻了一番,然后牢牢地握了一路,始终没有放手。
第180章 脖子上的印记
这一晚,池慕程要的有点狠,翻来覆去地将她折腾到了半夜一两点,仿佛要把她彻底融进自己的骨血中去。
最后余夏实在抵不住困意,又累又乏地睡了过去。
临睡前还凶巴巴地骂了他一句,“禽兽,疼死了。明天我要离家出走!”
池慕程满足之余又被她给逗乐了,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拥着她,从额头到嘴角又缠绵地将她亲了一遍,才霸道地咬着她的耳朵警告,“不许!你哪也不许去!”
其实,他知道今天傍晚出现的那个男人是谁,郁之初,他怎么会不认识呢!
余夏曾经满心满眼装着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甚至于郁之初的影响力远甚于江逸文。
他很清楚,在余夏这里,江逸文的光环已经丝毫不剩了。
但郁之初对余夏而言算什么,他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