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定位给刘桦良。
十分钟后到了餐厅,刘桦良也到了,但他并没下车,而是让她往前走,在前面一片居民搂里集合。
陶心纳闷,那片居民搂要动迁了,没有几户人家了。
好在不远,走了五分钟看见了刘桦良的车。
他从车上下来,左右看了看,像怕被跟踪一样,对她招了招手,快步朝前走着,引着她进了一个楼门洞内。
陶心这回不仅好奇,更有点害怕了。
她把包里防身用的小刀塞进袖口中,跟了进去。
她倒不觉得刘桦良会害她,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进了破旧的楼门洞,踏着满是灰尘的楼梯走上了二楼,楼内显然没了住户,水电都已经停了。
“陶总,这边。”
听见了刘桦良的声音,她慢慢走了过去。
他还真的打开了一间房门,小房子不大,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就是落了好多的灰。
他站在窗边向下望了望,“唰”地一声把窗帘拉上了。
陶心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刘总,这是您的房子啊?”
刘桦良转过身来,歉意地说:“陶总别害怕,我只是有个小事请您帮忙,不想被别人知道,您把门关一下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什么“小事”需要这么神秘?
陶心手指捏着袖口的小刀,关上了门问道:“到底什么事?”
刘桦良云淡风轻地说:“只是想请你帮我走个账。”
刘桦良拿出一份拟好的投资合同,递给她。
陶心接过翻看一看,跟她之前签的那份合同一样,只不过金额由3亿改成了7亿。
她恍然明白了他说的走账的意思。
这还叫小事?
往大了说,这叫洗钱!
不过他应该不是要洗钱,陶心直觉他是出轨了,在转移财产。
渣男。
金主爸爸的滤镜灭了,陶心果断拒绝:“刘总,抱歉我不能帮您。”
刘桦良似乎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展示出了自己的诚意:“原本的对赌条款取消,3亿,我只拿10%的分红用来跟公司交账。”
很诱惑的条款,可惜,她不能同意。
不说这事后患无穷吧,单说他瞒着妻子转移财产这种龌龊的事,她就不能帮。
陶心坚定地摇头:“抱歉。”
刘桦良叹了口气,垂眼思索了片刻,再抬眼语气里多了一丝威胁的意味:“你不怕我撤资吗?”
陶心莞尔一笑:“那你不怕我告诉你妻子?”
刘桦良似乎没想到她会反将一军,双眼微眯,挫了挫后槽牙。
片刻后,他面部放松了下来,忽地一笑:“没事,你帮不帮忙都在情理之中,我理解,你也要理解我呀。”
陶心微笑颔首:“那是自然,刘总放心,今天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没见过面。”
刘桦良皮笑肉不笑地颔首,两人暂时达成了互相威胁的平衡局面。
但出了单元楼,目送着刘桦良的车驶远,她仿佛被抽光了力气,垂下双臂,袖口的小刀掉在地上。
她知道,这笔投资恐怕要不保。
——
回到了医院,时间刚刚好,陶心深吸了口气,调节好情绪走到高珍珠面前。
她正跟顾温意聊着天,情绪很稳定,陶心欣慰了不少。
可临进手术门时,高珍珠却迟迟不肯进去,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死死盯着门内的病床和仪器。
她问:“我进去了,是不是他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陶心知道她指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垂着眼没回答,只说:“以后你会跟心爱的男人孕育新生命的。”
迟疑了半晌,高珍珠抬脚走进了病房。
她躺在病床上,手摸着还没隆起的小腹,定定地望着天花板,眼神里闪过一瞬悲悯,又闪过一瞬绝望。
医生进来了,陶心必须出去了,她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安抚道:“睡一觉就好了。”
她转过身去,忽地听高珍珠说:“我昨晚梦见她了。”
陶心犹疑地转过头看向她。
眼泪顺着高珍珠的眼角流下,没入鬓间的发丝间。
她以为她还在想着那个渣男,却没想到她喃喃地说:“是个女孩,长得特别像我妈妈。”
陶心眉心微拧,恍然明白她说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高珍珠望着天花板的眼神空洞却又饱含深情:“我哥因为我妈抢了他爸爸而恨我,我爸因为妈妈难产而死恨我,我只见过我妈的照片,心心,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
陶心眼前起了雾气。
高珍珠:“我这辈子估计遇不见真爱了,我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不能让我哥知道,哥哥绝对不会让我生下来的。”
眼看着她情绪激动得要吐,陶心赶忙上前抱住她,帮她顺着后背。
高珍珠满脸的泪,看得人心碎,她哽咽道:“刚刚顾温意说,他妈妈当初也差点轻生,因为有了他才选择活下来,因为她有亲人了,有想要保护的人了。”
陶心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顾温意,他靠墙垂着头,看不到表情。
高珍珠温柔地抚摸着肚子,转头看向陶心,眼里不再是悲伤和迷茫,带了一丝坚定:“心心,我想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