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说话的艺术，真让人舒服。
这么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说话还如此注重别人的感受，自然想要帮他。
可……她想到楚扬刚刚对她的态度，一时不确定她把人介绍过去，反而会让楚扬拒绝。
她歉意地说：“陈先生，我真的很敬重您，感谢您对赤羽的重视和对晚辈的提携，我也很想帮您引荐，但……要不然，我去那边帮您排队吧。”
陶心手指着那边等着跟楚扬谈话的队伍，已经从酒吧台排到了门口，足有几十人，估计要排到酒会结束了。
这哪像是商业酒会，倒像是现烤面包的烘焙屋。
陈立昌还没说什么，付山先开口了：“陶总，你这是婉拒的意思吗？陈老的面子你都不给？”
陶心是看出来了，付山今天是专门借陈立昌的借口来为难她的，不会被她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的。
陶心微微一笑，一扫颓丧的萎靡，转成战斗模式：“付总我能单独跟陈先生聊聊吗？您在中间传话难免会有歧义。”
付山见她不上当，看向周围人，想要得到舆论的支持：“陶总，你的意思是，我在挑拨离间？大家可以作证，一直是你在拒绝陈老，我是帮着陈老在劝你啊。”
周围几个人开始附和，给陶心施加压力。
陶心凝眸看着他，心里明白他的用意。
一是他想在陈立昌面前卖个人情，二是想试探她跟楚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三是想打压她。
一箭三雕，这个付山，压根就没瞧得起她。
不然也不会话语间如此不尊重。
见他们有群攻的架势，周楠坐不住了，站起来反驳道：“什么叫我们一直在拒绝，陶心说的也是实话，你们看看楚总那边都排到哪了，咱们贸然过去，楚总也难做啊。”
付山：“周总，要不然你们直接承认跟楚总其实没什么关系，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们联系楚总了。”
周楠拧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付山：“意思就是我有内部消息，楚总原本就定下来参加这次酒会了。”
话将到这里，双方都戛然而止，不然很像泼妇骂街了。
陈立昌赶忙说道：“付总陶总周总，咱不吵了，楚总那边我也不急，陶总哪天有时间帮我引荐下就可以，不必急于一时，好吗？”
陈立昌给双方各一个台阶下，陶心和付山也都不好说什么了。
不过话题终止在这里，就仿佛坐实了他的话一样。
人脉这种事本来就是云山雾罩的，多条楚扬这种级别的人脉，就能在北城好过一些。
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主动澄清自己跟楚扬没有关系的。
想起楚扬对自己的态度，陶心站在一旁一句都没为自己辩解。
头顶的水晶灯有些晃眼，她垂着眼，思杵着怎么找到付山的弱点，找机会回击他。
她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
略微刺眼的光亮忽地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呼吸间。
楚扬那独特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就把我自己扔在那边了？”
第28章
陶心仰起头, 楚扬瓷白的脸色泛着红晕，尽管他现在酒量好了，可一喝酒皮肤就白里透红的体质还是没变。
她的目光由他的脸颊移至他的眼睛上, 被他眸中细碎的光晃了一瞬, 看不清他眼里复杂的情绪。
她语迟了一瞬, 话跟不过脑子一样脱口而出：“怎么是我扔下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的话说完，楚扬音量轻了些，显得柔和了点：“有人来跟我搭话你就自己走了，还不是扔下我？”
这番话属实有些暧昧了, 周围人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转来转去，饶是付山都觉察出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微妙气氛。
陶心怔怔地望着他, 透过他的双眼仿佛看到了他从前喜欢黏着她的模样。
可很快，楚扬便收回了视线，清清冷冷地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 陶总不是想跟我聊投资项目吗？”
陶心如梦初醒，快速调整好情绪, 借机把陈立昌介绍给楚扬：“楚总，这位是陈立昌董事长，一直想要认识您。”
陈立昌上前跟楚扬握手：“楚总, 久仰大名, 一直想认识您，托陶总的福终于见到您本尊了。”
楚扬有礼有节地说：“陈董过誉，有机会可以约陶总一起坐坐。”
陈立昌立即会意, 应道：“对对, 那我改天请陶总约您，咱们一起出来吃饭。”
楚扬的到来让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大家都寻找机会跟楚扬说话, 期盼着他心情好，能跟他预约上。
连付山也顾不得脸面，主动给楚扬递名片。
不一会，楚扬手里便捏了一堆名片，他看也没看，疏离又不失礼貌地说：“抱歉诸位，我还要跟陶总聊一下项目的事宜，就先失陪了。”
说完，他看了眼周围虎视眈眈的眼神，对陶心示意：“陶总，咱们换个地方聊吧，这里不是很方便。”
万众瞩目下，陶心跟着楚扬离开了酒会，忽略了身后的议论纷纷。
——
刚出酒会，蓝印就迎了上来，对楚扬恭敬地说：“楚总，要回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