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扬颔首,模仿着他的语气:“谁知道就嘴对嘴贴上了,还恰好被李卷卷看见了。”
周子学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可不就是嘛!你说哥们儿倒霉不倒霉。”
楚扬未置可否的态度让周子学明白,他不信他。
他呆滞了两秒,把楚扬面前的简报合上,附身探头,盯着楚扬的脸说:“她一个有夫之妇,孩子都两岁了,我出轨也不能找她啊!我凭什么啊?”
楚扬盯着简报的封面出神,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话,又似乎在想着别的什么事情。
须臾,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呢喃道:“是啊,我凭什么啊?”
“啊?”周子学没听清他的话,“你说什么?”
楚扬长睫垂着,漆黑的双眸泛着些许迷茫,抿了抿浅色的唇,斟酌着词汇反问道:“如果,李卷卷是有夫之妇,有个两岁的孩子,你会心甘情愿地跟她吗?”
周子学犹豫了。
可随后又马上反应过来,甩了下头说:“怎么可能,要我做她小三?李卷卷也不行,我再爱她也不行,疯了吧?”
楚扬默然,他可能真的疯了。
——
房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没变,没增没减,且能看出每个角落都很干净,每样物品都是用心维护清洁的。
所以陶心轻易地找出了之前常用的杯子,接了杯温水,站在露台上慢慢喝着。
她很喜欢从这个角度看老城区的街道,有股法式复古建筑的风格。
打了一上午电话,仍然联系不上楚扬,陶心明白他的意思了。
昨天属于人道主义救助,她此刻应该识相地离开,不要再纠缠。
她给自己助理打了个电话,秒接。
一上午没拨通电话的烦闷感被治愈了些,她跟田一元说:“给我找出十家投资公司的资料,要详细的。”
田一元瞬间明白老板的意思,问道:“姐,是聚心那边出什么变故了吗?”
陶心用沉默代替回答。
田一元纳闷地说:“可今天我还跟蓝印联系呢,他还问我项目进度问题呢,不像是要取消投资的样子啊。”
陶心想了想说:“对了,蓝印出院了吗?”
田一元:“好像明天出院。”
陶心:“咱们去医院看看他吧。”
五分钟后,楚扬收到了蓝印的信息。
【蓝印:陶总要来医院看我,我顺便把背调做了吧。】
楚扬看着手机,唇角绷直,思忖了几秒,站起身从衣架上拿过西装外套,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你在这藏着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大门关上,阻隔了周子学气急败坏的声音:“谁藏着了!”
陶心跟田一元买了束花一篮水果到了医院。
乘着电梯到了7楼住院部,刚出电梯,迎面撞过来一个小女孩,直接扑到陶心腿上。
陶心被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女孩。
小女孩一身粉,圆圆的小脸长得跟翡翠有点像,拎起来小小一坨,像抱个洋娃娃。
陶心抓着她的小手问道:“你是谁家宝宝啊?是不是找不到妈妈了?”
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陶心,“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说:“妈妈~”
也不知道是在学她说话,还是跟翡翠一样,见到谁都叫妈妈。
陶心一颗心都要化了,柔声说:“你妈妈叫什么呀,我带你去找她。”
小女孩忽闪着长睫毛,认真地看着她,又叫了声:“妈妈。”
这时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人跑了出来,看见陶心怀里的女孩,长呼了口气,眼泪都要吓出来了。
“囡囡,怎么不听话乱跑,吓死小姨了。”
陶心见状问道:“这是你家孩子吗?”
女人点头跟陶心道谢,并朝女孩拍了拍手:“来,囡囡,到小姨这来。”
女孩转过身张开了手,可又缩了回来,重新环住陶心的脖子,不肯跟别人走。
陶心笑了:“这孩子挺喜欢我。”
女人无奈地说:“囡囡,快跟小姨走,别耽误阿姨的时间。”
说着便要强行抱走女孩。
女孩“哇”地一声哭了,死死抱着陶心不松开,嘴里一直叫着:“妈妈,妈,妈,妈妈……”
叫的撕心裂肺,听着就可怜。
女人听着女孩的哭声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陶心有点懵了,孩子哭,大人怎么也跟着哭了。
她哄着孩子,还得哄着大人:“妹妹,你别跟着哭啊,你一哭孩子哭得更凶了。”
女人擦了擦泪水,哽咽着说:“实不相瞒,你长得有点像我姐姐。”
陶心似乎明白了一点,小声问道:“孩子妈妈不在了?”
女人摇摇头,低声道:“在,我姐是坐台小姐,未婚生子,自己养了一年,实在没有收入了,就把孩子丢给我了,到现在孩子还是黑户,连个正经名字都没起,她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孩子找不到妈妈,整夜整夜的哭。”
陶心叹了口气,虽然个人有个人的苦,可她还是没办法完全同情生而不养的父母。
她有哄小翡翠的经验,哄女孩还是很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