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妄衍的眼睛似乎能洞悉一切,他精准地读懂了覃舒沅的内心想法,于是伸手牵住了她的手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覃家。
直到上了车,覃舒沅还是一言不发。她头倚靠在车窗上,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覃家的宅子,随着车的行驶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一路上,树影快速后退,她漫无目的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突然冷不丁来了句:“你觉得我说的是真的吗?”
贺妄衍专注着开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了句:“什么?”
覃舒沅将视线落在了贺妄衍的脸上,看着他的侧脸,望着他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觉得事情的真相,真的是我说的那样吗?”
“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只会站在你这一边。”
呼吸像是被暂停,看着他的眼睛轻颤了一下,她瞬时将视线收回。却在垂下的眼帘中,闪过一抹安慰。
——
搬家公司的车比他俩更早到家,看着满地的纸箱子堆积超过了客厅的一半区域,贺妄衍还是稍稍惊讶了一下。
“这些都是你的?”
覃舒沅交叉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堆放在客厅的箱子,说实话,她也感到了一丝意外。平日里这些东西都存放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而她的房间又很大,所以她根本就没发觉自己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多。
但她还是假装淡定地来了句:“对啊,不可以吗?”
贺妄衍买的东西都是尽可能的精简,因此一些稀奇古怪或者是他认为没什么必要用处的东西,他都不会将其买回家。要说家里最充实的房间,可能就是他的书房了。所以当他打开了一个纸箱子,发现里边装着的是各种形状各种款式的套娃的时候,他的头顶冒过了一串黑线。
他默默起身走到了一个房间前,推开门房间里边除了摆放了几张桌子,其余的都是挂衣架子,放在地上的,钉在墙上的,悬在半空的,长的,短的,波浪的,形状倒是千奇百怪。活脱脱是一个大型的衣帽间。
覃舒沅朝里看到的时候瞪大了双眼,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贺妄衍没有回答,而是得意地问道:“满意吗?”
“很满意。”覃舒沅其实特别喜欢收纳衣服,按照季节的分类,衣服的厚度,裤子裙子的款式不同......她能在衣帽间里呆上一整天来将它们整理完毕。
但只可惜,她现在右手受伤了,并不能享受这种解压的乐趣,所以她缓缓将目光转移,决定将这种快乐传递给更多的人。
她浅笑着,眉眼弯弯地看着贺妄衍,柔声说道:“那就麻烦贺先生帮我把这些衣服挂上去啦。”
得意的表情瞬间□□,贺妄衍的眉心蹙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整理工作有天亮持续到了天黑,贺妄衍像是一个被地主压榨的苦工,按照着吩咐将东西摆放在了指定的位置。
“这个衣服挂在左边,这件挂在右边,不是这件,是绿色的那件。”
“这衣服不能叠起来,要挂着,不然会有褶皱的。”
“这件不能挂着,要折起来,不然会变形的。”
“包包放在最边上,小心一点,不要刮花了。”
......
“苦工”整整忙活了四个小时,大冬天的居然热出了汗。卷着袖子背后浸着汗水,影响了他的搬运进度,索性一把将衣服脱下。
眼前的男人突然在自己眼前表演起了脱衣秀,覃舒沅往后退了半步,问道:“你这是要干嘛?为什么要脱衣服?”
背上的肌肉线条分明,每一块都在嚣张地展现着力量,薄薄一层汗珠贴在男人的后背,他缓缓转身走到了覃舒沅的跟前,张口道:“太热了,这衣服耽误了我给你整理衣服的进度。”
男人就直直站在她的跟前,距离之近,都能看见男人身上的汗珠。她的呼吸顿了一下,周边的温度好似在升高,将热量传导到了她的身上。
她别过脸去,一只手指戳在了他的胸肌上,暗暗使力想将他退远一些。但明显力量不够,只在贺妄衍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弯印。
“那剩下的明天再整理吧。这太热了,我先出去了。”
她微低着头,接着快速转身,拧开门走出了房间。
临近凌晨,夜空格外的宁静。今晚的月皎洁无比,就连满天繁星都稍逊光芒。偶尔传来的几只鸟叫,打破了夜间的静谧。
水声突然骤停,浴室里的传来微微响动,紧接着浴室门被打开,覃舒沅身着一件黑色丝绸睡衣走了出来。
毛巾擦拭着未干的头发,发梢处在不停的渗着水,只能用一只手洗头,这洗澡的时间被整整拉长了一半。
她扭动了一下脖子,甩了甩洗到发酸的左手,要不是她实在忍受不了两天没洗头的自己,否则她是绝不会在大晚上难为自己的。
书房的灯光亮着,门依旧是虚掩着,毛巾搭在肩上擦拭着头发,她走到门前轻叩了几声。
“进。”
伸手推
开了门,贺妄衍不出意外地还是在工作,覃舒沅要是他的老板,绝对会给他颁发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年度最佳劳模。
“我洗好了,你先去洗澡吧。”覃舒沅轻声说着,并不想打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