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现在成我的错了喽?
苟安对着车窗无声地骂了声脏话。
想了半天转过头,狠狠地瞪着他:“但你是诈骗犯!”
“只骗过你。”
“这算什么荣幸的事!说好了入赘的!你说话不算话!骗子!”
贺津行想说他也没答应这件事,支票上的数字他双倍还给了苟聿。
“说实话,还是有些感动的。”
“你的感动值几个钱?”
“不值吗?”
“那你放了我。”
“不行。”
贺津行一口回绝后,短暂地停顿了下。
“你说的你的孩子不能当私生子,”他又慢吞吞道,“我只是把这句话记住了而已。”
“……”
“苟安,我会对你负责。”
“……………………这时候不说谢谢会不会显得我不识抬举?贺津行,别发疯了,‘I want it,I got it’这个游戏你到底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眼睁睁看着旁边的人面无表情地轻抚了下右侧西裤口袋。
“‘I got it’。”
苟安脑瓜子“嗡”地一下。
她把这个动作视作完完全全的挑衅。
她和强盗讲道理真的也是她的离谱。
“…………………………我们一定会离婚的,等着吧,我生完就离!”
回答苟安的只有对方的一声嗤笑,和男人轻飘飘的一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个理直气壮啊……
大概就是那两本隔着一层布料、贴着他右侧大腿放的、新鲜热乎的、具有国家法律效应的证给的底气。
***九***
贺先生大婚。
作为前妻,陆晚像是人间蒸发,消失在暴躁plus孕期版苟大小姐的视野内。
然后在时间行至冬夜某一天夜晚,她毫无征兆地给贺津行发了一张看着大概是欧洲或者美洲某个国家的城市阴雨天街景,配上一行字:
【陆晚:听说贺先生新婚,恭喜。】
这条信息没被贺先生看到,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恭喜的是苟安——当时她正因为下午睡太多晚上睡不着失眠,闭眼硬睡失败后,想玩玩手机,发现她手机没充电关机了。
她只好推开搭在她腰上那条死沉死沉的胳膊,伸手从床头抓过了胳膊主人的手机,顺利输入密码解锁进入APP界面,然后用他的手机下了个小红书。
正满地吃瓜,围观各种关于婆媳战争、家庭矛盾和“年入一千万舍不得买香奈儿怎么破”的狗血八卦。
这一条推送进来的新信息让她挑了挑眉。
——就像是大数据猜到她喜欢这个,这一盆狗血,劈头盖脸地泼到了她的脸上。
拿了手机就没想过要进微信界面看一眼的苟大小姐最后还是屈尊降贵点进去看了一眼,盯着陆晚的聊天界面思考了大概三分钟,她伸手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胳膊:“起来。”
贺津行睡眼朦胧地“嗯”了声,没起来,但把被挪开的那只手重新放回她的腰间。
苟安不得不冷着脸再次推开他的手,附赠一句“起开,沉死了”,然后用同等冷静的语气说:“领证那天你怎么没邀请陆晚来高歌一曲《嘉宾》?”
贺津行并不知道大半夜的,她又是哪里来的灵感,眼睛也不睁,完全不走心地说:“你想听现在叫她来也行。”
“醒醒,醒醒!”她两根手掐着男人的下巴摇晃,“你真的知道我在说谁吗?”
“不是陆晚?”
“……”
“撒手,我明天还有早会,让我睡。”
苟安松开手。
然而下一秒手便被困得说话语气疑似不耐烦男人飞快迅速地摸了摸——大概是觉得温度不太满意,黑暗中,他下意识地蹙眉,然后捉住了掌心的微凉,拖拽着,塞回被窝里。
他再也没松开她的手。
房间里重新陷入死寂。
只有耳边人淡定至显得有些舒缓的平稳入睡轻微鼻息声。
贺津行可能患有肌肤饥.渴症。
得到这一结论,苟安突然觉得一切无趣得要死。
所以她拿起贺先生的手机,用语音对陆晚说了句“谢谢”。
“陆晚”的名字旁边立刻出现“正在输入中”几个字,然而苟安激动地等了大概十分钟,对方却未发来一个标点符号。
最终她不得不放下手机——
因为她知道,陆晚大概什么都不会说了。
***十***
苟安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心大的人。
心大到陆晚把她的儿子贺辰送回贺氏主宅过年,她也并没有太多的反对——实际上比较出人意料的,贺津行才是对这件事应激的那个。
这件事要从这一年的大年二十九、贺辰回到贺宅开始说起。
陆晚的儿子叫贺辰,苟安和他不是很熟,因为这个年仅三岁半的小孩从出生开始就待在欧洲,显然并不能时常见到他亲爱的、名义上的父亲……所以这一天,大雪纷飞中,当贺辰还带着飞机上的空气清洗剂味儿从银白色的劳斯莱斯上爬下来时,望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建筑,一时间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拘谨。
小孩一张挺好看的包子脸皱巴巴皱成了一团,并且伴随着因为紧张诞生的严重涨红。
这一幕被二楼的苟安看得清清楚楚,捧着一个老干部瓷钢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苟氏的过年礼物组合套装里有这么一个东西),她全部的反应就是慢吞吞啄了口热茶,然后用平和的语气跟身后的人说:“贺津行,银行卡拿来——我要去买一辆正常一点的车,五十万以内的那种……过于高调早晚会害你的崽被人绑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