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我瞬间就崩溃了,我开始变得歇斯底里,我问他砚砚是不是丢了,他为什么没看好砚砚?
或许是被我吓到了,他解释他今天在公司,砚砚是趁着佣人午睡的时候溜走的,他现在也很着急。
他说,砚砚可能会来家里找我。
我很快挂断电话连忙往家里赶,一路上,我心乱如麻。
我一直在自责,要是砚砚丢了该怎么办?
所幸邻居打电话告诉我,她看到砚砚回家了,我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我打电话给沈南岸,让他过来接砚砚。
我没有犹豫过,因为我心里清楚,沈南岸能给砚砚的东西,我都给不了。
我让出租车司机加快车速。
到了家门口,我小跑着进去。
刚进去砚砚就抱住了我,他说他很想我,也想念我做的菜。
半年没见,我的砚砚比起离开的时候又长高了不少。
我想摸摸他的头,也想抱抱他,更想让他尝尝我新学的菜式。
但想到一旦做了这些以后,砚砚可能更不想走了。
为了砚砚的前途,我必须控制好自己。
沈南岸的助理发消息过来说,他们还有五分钟到。
我把砚砚拉了出去,告诉他沈家的人快要来了。
我转身走了,走的很快,我怕我一停顿,就会舍不得他走了。
我躲在房间的窗口一直看着他,我看到他被沈家的人接走了。
汽车的尾音彻底消失了,我的心闷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打电话给沈南岸,我问砚砚为什么会突然跑回来,是不是在沈家有人为难他。
他说没有,他太太对砚砚一向极好。
我声音开始发狠,我说反正我也是孑然一人,要是他敢让砚砚过的不好,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我还说了很多狠话。
沈南岸的态度也从刚才的不在意变的慎重起来了,他说他会去调查的。
......
2022年3月15日
我的砚砚今年就二十三岁了吧,之前沈南岸给的那笔钱我从来没有用过,我一直想存着将来留给砚砚。
我最近老是做梦,梦到了砚砚小时候在家里乖巧懂事的样子,也会梦到砚砚那天一直追着车跑的样子。
他脆弱受伤的的眸子,时至今日我都忘不了。
从沈南岸口里得知,砚砚他上了很好的大学,成了很优秀的医生。
真好,真好,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他现在的人生这么顺利,我这个污点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沈砚的眼泪把日记本上的字都晕染开了,合上日记本,沈砚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宋子黛握住沈砚的手,想在这个时候给他一些安慰,她忍不住感叹出声,“阿姨这一生真的好不容易。”
沈砚紧锁的眉心始终没松开,他点头,何止是不容易呢,简直是太苦了。
外婆一直忙着工作,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外婆又生病了,她还未成年就要承担替家人筹集药费的重担,好不容易遇到了个心动的人,她本以为是她的救赎,却没想到是另一个深渊。
在要去学-校的时候又发现自己怀孕了,学业也只能就此搁置。
生了自己的孩子,却被因为种种原因又被迫放弃。
孩子好不容易长大了,她却没有勇气联系。
妈妈这一生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痛苦。
沈砚和宋子黛都双双沉默了,宋子黛去给柳玥拿被子和枕头,沈砚路过他小时候的房间,他没忍住推开门看了一眼。
他小时候玩的玩具,他穿过的衣服,他的小床,一切都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桌子上还放着一摞相册,有从他一岁到十八岁的照片。
相册有些陈旧,看得出来主人有经常翻阅。
房间里还很干净,看得出来有人经常在打扫。
沈砚的眼眶又红了,妈妈明明那么爱他,当初是怎么舍得把他送到沈家的,明明她也很痛。
宋子黛注意到了沈砚的情绪,她抬眸看向沈砚,“所以你现在还埋怨阿姨当属抛弃你吗?”
沈砚摇头,他眼角有滴泪顺着脸颊滑落,“要是看了这些我还恨得起来,那我还是人吗?”
沈砚和宋子黛一直留在医院照顾柳玥,第七天的时候柳玥已经大好了,医生通知可以出院了,只是还需要卧床静养。
办了住院手续之后回到柳玥的房子,宋子黛忙前忙后替柳玥打扫卫生。
她意识清醒了很多,她握住宋子黛的手有些愧疚,“抱歉啊,小宋,这几天辛苦你了。
我好多了,你要是有事就回去吧。”
宋子黛抿唇一笑,“没事的阿姨,反正我也没事。”
看了眼柳玥的脸色的确挺好,宋子黛试探开口,“阿姨,您有孩子吗?”
柳玥的表情僵了一下,足足顿了一分钟她才开口,“我有一个儿子,算了,不说了。”
宋子黛握住柳玥的手,“阿姨,不管您有任何心事都可以向我倾诉的。”
柳玥顿了一下又缓缓开口了,在日记本上写的那些过去,柳玥又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宋子黛替柳玥整理被子,她假装不经意的提起,“阿姨,这么多年以来您就没有想过重新联系一下您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