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谁陆母太清楚了。
是啊。
那个活在他们记忆中的姑娘，真的太好了。
在那些事发生之前，她真的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正因为她太完美，所以任何人在陆听闻面前，都得不到存在感。
“妈，我能问问，当年我爸跟她父母是因为什么吗？”
这件事，至今为止他也不知道。
陆母愣了下，随后端过一杯温水，低下头时，目光里都是愧疚，“后来我问了警察，三番五次之后警察才把具体事情告诉我。”
“当年……”
“你爸跟她的父母是同事，她父母是高干，都是有文化有身份的人，说起来她是真的大家闺秀，家境优渥。但是你爸……”
“贩卖国家重要信息，被她的父母知道了，你爸就去找他们，想让他们网开一面，但她的父母没有答应，只是说最多当做那一次不知情，让你爸赶紧不要做了。后来你爸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找到他们家里，也是因为这件事，听说是她的父母要举报你爸爸了，然后你爸就……”
警察也只是这样说，至于具体如何，谁也不知道，或许只有那个姑娘知道。
陆听闻安静的望着桌上的那杯水，“那年，她十岁？”
“嗯。”陆母撇开脸抹掉眼泪，“我承认，是我们对不起人家。”
十岁啊。
她才十岁。
陆听闻攥了攥手心儿，“妈，我现在每天都做梦，梦见十岁的韩星是怎么过得，她说家里人没有一个人管她，把她一个人丢在国外自生自灭，为了活下去，她进了精神病院。”
每每想到这些，陆听闻就痛不欲生。
还有……
还有他们有过的那个孩子。
“听闻……”
“妈？”陆听闻惊讶的看着突然跪地的陆母，“你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外婆……”陆母捂着嘴，眼底都是捂住，“外婆快不行了，她现在天天说胡话，天天说想看你结婚，妈妈没办法了，妈求你了……”
第445章 外婆病重
陆听闻很早就回了房间。
他坐在窗户旁边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后来他去了外婆的房间，年迈的外婆身旁还放着他小时候的照片，与毛线团。
她闲来无事就织毛衣给陆听闻，如今陆听闻冬季的毛衣都是外婆织的。
“我的小听闻……”外婆做了梦，嘴里还说着梦话。
陆听闻立马将自己的手递过去，紧紧的握住外婆布满了皱纹的手。
外婆这才安静了些许。
因为那些人过去把当年的事说完，得知陆霆的所作所为，外公与外婆急火攻心双双进了医院。
而过去的那个人，是韩星的律师。
韩星是有意而为的，全家人都知道，却没有说什么，半个字都没有提。
那些事，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外婆突然醒了，她看见陆听闻坐在床上，笑了笑：“听闻啊。”
陆听闻抬眼，“外婆。”
“哎。”金外婆喘了口气，摸了摸他的手，“外孙还是这么帅气，外婆喜欢极了。”
金外婆真的老了，她躺在这里不能再随意走动，身边时刻需要人。
“外婆……”金外婆喘了喘，“外婆就等着你结婚呢，我们听闻一定会幸福的。”
陆听闻看着金外婆昏花的双眼。
过了许久，他轻轻点头：“会的，听闻会的。”
“那让外婆看着你结婚，好不好啊？”金外婆心疼的看着外孙，“听闻，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要想了好不好？外公外婆好心疼的呀。”
外孙这两年的状态家里的每个人都看得见。
他的手上，还戴着那枚戒指，从没有摘下来过。
这时候，陆听闻放开了外婆得手，于是当着外婆的面，去碰了碰那枚戒指。
时间太久，他摘下来的时候都有些费力。
“外婆，好难摘啊。”陆听闻闭着眼叹了口气，忍住内心的痛。
金外婆没有帮他，只能静静地看着。
那一枚戒指，陆听闻摘了整整三四分钟，才摘下来。
无名指上，留下了深深地印记。
那是属于过去的痕迹，根本无法恢复。
陆听闻将戒指放到了床头，这个夜晚，只有金外婆听到了他有些低沉的声音——
“外婆，我好爱她，我也好想她。”
金外婆撑着身子坐起来抱了抱自己的外孙，“外婆知道啊。”
“听闻，外婆的好外孙，往前走吧，好不好？”
陆听闻闭着眼，任由滚烫的泪往下掉。
他苦苦撑了两年多，可今天，到底是该放下了。
万千情绪化成刀刃刮着他的心，他却面无表情。
很久很久，他很轻的点头——
“好。”
任何一场恩怨都要有个结局。
这个圣诞节的夜晚，陆听闻哄睡了外婆，于是拿着外套离开了家门。
他走了几个小时，最终站在某一家婚纱摄相馆门前。
这里，曾经是三A酒局。
半年前这里易主，一个月前这里重新开业。
他们相遇的地方，已经不在了。
“先生，需要了解下婚纱摄影吗？”门里的顾问早就看见了那个稳重帅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