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许阳轻咳一声。
吴美莹看了他一眼，放下顾凛行，把许阳叫到一旁：“他现在怎么样？”
许阳：“顾总只记得车祸前的事情，其余一概都忘记了。”
吴美莹怔住。
一概忘记，就意味着除了虞晚笙，工作上的事情也忘了。
半晌，她说：“忘了也挺好，这段经历对他本来就个小插曲。”
“可是顾总和虞小姐……”
“许助理，你听好，顾凛行从来没有一个叫虞晚笙的未婚妻，你明白了吗？”
吴美莹正色，面皮绷得紧紧。
许阳当即就怂了。
他垂头：“我明白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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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楼上书房里。
顾凛行难以置信地看着吴美莹，她刚刚把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包括和虞晚笙签订的那份协议，让她暂时扮演自己的妻子，详细地和顾凛行说了下。
吴美莹语气很轻松，就是让虞晚笙临时在这里住几个月而已。
顾凛行却越听越觉得荒唐。
他拍着桌子，怒气冲冲朝着吴美莹嘶吼：
“你怎么能做出这么荒诞的事情来！”
吴美莹也被顾凛行气得不轻，她扯着嗓子喊：“我荒唐？如果不是你自己变得和神经病一样，天天缠着那个虞晚笙，非说人家是你未婚妻，离开了就发疯，我至于这么做吗！”
“那你就让我和一个从不认识的人，还是我下面的员工，住在一个屋檐下八个月吗！”顾凛行已经要疯了。
吴美莹和许阳两人都没提细节，但顾凛行根本不敢想象，这八个月里，他和虞晚笙之间发生了什么。
如果真和他们说的那样，那他和虞晚笙……
他不敢想下去了。
面对顾凛行的怒火，吴美莹也觉得委屈，作为一个母亲，她费心费力替这个儿子着想，结果就换来这么个下场，一时间情绪也上来了，音调提高了八度：
“是你张口闭口晚笙是我的未婚妻，天天和她寸步不离，不然我至于出此下策吗！如果不是我和人家签了那份协议，你顾凛行这几个月干的就是非法拘禁！”
砰地一声，顾凛行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
红木的书桌顿时被他锤得开裂，手上也撕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汨汨流淌。
感觉到疼痛，顾凛行去看自己的手。
却看到手腕那里有一处纹身。
一条藤蔓缠绕在他的手腕处，上方清晰地纹着两个字：
晚笙。
吴美莹看见儿子受伤，也着急了，慌张之中忙着找纸巾擦拭止血。
她也看见了那个纹身。
她当即明白那是顾凛行曾经纹上去的。
小心翼翼替儿子包扎好伤口，她放缓了声音：“找个时间洗掉吧，这几个月发生的，就全当做了个梦吧，虞晚笙那边，她签了协议拿了钱，我们顾家不欠她的，你也不要有压力，别再想这件事了。”
此刻的她又变成了那个干练的董事长夫人：“这段时间的工作，如果想不起来就问问许阳，你电脑里也应该有资料，慢慢就想起来了，实在不行找个人帮你，一会儿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下。”
顾凛行闭着眼，单手托腮。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许阳和吴美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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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吴美莹，他叫来许阳：“最近的行程表给我一份。”
这简单，顾凛行要求许阳同步他的行程给虞晚笙，许阳每天都会发群里一份。
那个只有他们三人的小群。
他直接转发给顾凛行。
看着行程表上的项目，上面的所有行程，他一个也想不起来。
“fica汽车的项目是怎么回事？”
“这是您上周去谈的，约好下周去他们工厂再看一下。”
“谈的结果是什么？”
“好像……没有敲定，”许阳犹豫了下，“那天是虞晚笙陪您去的，可能她知道些细节。”
顾凛行闭眼，摁了摁眉心：“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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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一片安静，只留他一人。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过去这几个月的生活毫无记忆。
一切都停留在了车祸那一刻。
顾凛行打开电脑，对着上面一封封邮件，一条条消息，一个个会议记录，试图回忆这段时间的工作。
很多新调研的项目，他都没了记忆，只能对着这些记录，在大脑里搜索可能的痕迹。
翻了大半天的电脑，顾凛行越来越头疼，索性一个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撑着让自己爬起来，继续查看电脑。
平时的工作文件，顾凛行梳理得整整齐齐，他一个个打开，突然看见一个视频文件夹。
这好像是家里卧室的监控，直接存储在他这台电脑上。
他想起了客厅的那个监控。
如果不出意外，打开这个视频，他就可以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他鼓起勇气点开了那个视频文件。
随便拉了几段，前面都还正常，基本是他一个人出现在卧室里的场景。
到后面，虞晚笙开始出现了。
他们接吻，拥抱，甚至缠在沙发上，做各种亲密的动作。
顾凛行的手开始颤抖，他再也受不住，正要关了视频时，突然发现视频拉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