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打扰, 他语气不悦。
小姑尴尬地咳了一声:“你那几个弟弟听说你今天来了, 他们很久没见你了, 想找你过去喝酒。”
“四哥!怎么在这!”一个年轻的人影兴冲冲跑了过来。
来人是顾凛行小姑的儿子樊明远, 一身休闲装, 和今天在场的其他人相比, 穿着格格不入。
看他年纪, 还是上大学的模样。
樊明远一上来就勾着顾凛行的肩膀:“来来来四哥,麻将三缺一,现在就差你一个了,平时都看不见你,快来快来。”
他年纪不大,说话也带着少年人的无所顾忌。
顾凛行皱眉,略略推开了他。
他淡淡:“这些东西,你们小孩子去玩就好,我就不掺和了。”
顾凛行对这些毫无兴致。
樊明远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你才二十几岁就要放弃声色犬马的生活吗?冷冰冰的,难怪四舅总说你嘴毒心冷,像个行走的冰雕。”
顾凛行:……
就知道顾连平不会在家人面前说他什么好话。
实际上,他自小就性格冷淡,不喜与人玩耍,与顾家同辈的这些兄弟相处不多,比他年纪小的那几个,甚至有点怕他。
也就樊明远仗着年纪最小,以及亲妈在顾凛行面前能说上几句话,才敢这样和他说话。
所以刚才这些人才怂恿樊明远来找顾凛行。
算下来,顾凛行上次参与这种牌局,还是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
虞晚笙拉拉他的手:“难得来一次,人家盛情邀请,你就去一起玩几局嘛。”
樊明远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就是就是,嫂子都这么说了,你再拒绝可就没道理了,是吧,嫂子。”
虞晚笙微微张开的嘴巴定住。
她眨了眨眼,说不出话。
樊明远这一句嫂子,让她不会了。
这个称呼,她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目光暼向顾凛行。
顾凛行眉梢一挑,刚刚还冰冷的脸上,突然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饶有兴致道:“既然你们的嫂子如此说,也不是不可以陪你玩玩。”
他咬字特别强调了嫂子那两个字。
虞晚笙:……
樊明远刚刚这个称呼,显然取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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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沉的包厢里,几个年轻人正举着啤酒狂欢,直接对瓶吹。
顾连平这个生日,倒是给他们这几个不常见面的晚辈,提供了一起发疯的机会。
见顾凛行进来,有人开了灯,虞晚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晃得睁不开眼,她拿手遮住。
定睛一看,对面那两个年轻人,应该就是顾凛行的堂弟了。
“樊明远,你行啊,真把四哥这尊冰雕佛给请来了。”
“不是我给力,是嫂子给力。”樊明远伸手一指身后的虞晚笙。
众人的目光终于集中到了虞晚笙身上。
挽着顾凛行的手,虞晚笙缓缓步入,安静坐在顾凛行身边的沙发上,双腿斜斜并拢,姿态优雅端庄。
白色灯光照亮了她的脸庞,让她那原本就白皙的脸蛋带了淡淡的浅光,粉唇乌发,秀雅多姿,如仙女下凡。
包间里突然响起了吹口哨的声音。
“这就是我那位新嫂子吗?”
“难道我们还有旧嫂子吗?”
……
顾凛行眉峰轻轻一扫,起哄的两个堂弟立刻哑口无声。
他脸色不悦,冷冷看着对方。
刚刚喧闹的包间瞬间安静。
“对不起,四哥。”起头的人战战兢兢开口,打破了沉寂。
他知道自己这玩笑开过了,甚至不敢看顾凛行的眼神。
“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久居上位者的威压语气,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顾凛行生气时,他们还是很怕的。
室内温度都低了几分。
那人嘴唇蠕动了下,扭头转向虞晚笙,略微躬身:“对不起,嫂子,我刚刚是胡说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虞晚笙轻轻说道。
唉,看来顾凛行这辈子对谁都这样了,凛域那些高管怕他怕得要死也就算了,上下级嘛,这几个弟弟也怕他怕得和小鸡仔似的。
这个男人,天生带着一种冷漠逼人的气质,他只要站在那里,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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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明远喊来酒店服务员收拾桌子,一边打圆场招呼众人:
“好了好了,四哥来了,这么多年没见面了,咱们好好玩几局。”
麻将桌轰隆隆响起。
虞晚笙坐在顾凛行身边,看他一颗颗摆着面前的牌。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顾凛行坐在牌桌上的模样。
他身子微侧,一手食指轻轻敲着牌桌,面色永远是波澜不惊。
虞晚笙自己对麻将一知半解的,也就勉强知道个规则,此刻看顾凛行偶尔打出颗什么牌,她也看不太懂。
她凑到樊明远那边,小声问道:
“你们这么怕他,为什么还废那么大劲让他过来啊。”
这不是找虐吗?
樊明远嘿嘿一笑:“因为四哥有钱,陪我们玩的话,赢钱不要,输了算他的。”
虞晚笙:……
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顾凛行淡淡瞥他们一眼,樊明远立即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