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言诚已不像从前那样客人一般落座受人招呼，办公的员工和前台对他的到来见怪不惊，梨梨更是和他熟练地玩着积木游戏。
“干爹，你这样放是不对的。”梨梨手把手教导，“这个要放这里。”
“是吗。”柏言诚受教，听小闺女摆布。
云岁看到这一幕，第一感觉非常温馨。
第二感觉……等等，梨梨叫他什么？
干爹。
他什么时候成的干爹。
柏言诚手搭着积木，抬起的目光一点不落地看向她，“岁岁。”
梨梨闻声看去，脆生生道：“干妈来了！你也要一起玩积木吗。”
“干妈？”柏言诚眯眸。
他很快淡定下来，周景致现在想当月老，做什么事都不足为奇了。
云岁走来，在对面椅子上坐下来，把梨梨抱到腿上一起堆积木，眼睛偶尔瞟到对面，唇际的弧度略带嘲讽。
“我没教。”柏言诚往后一靠，“岁岁，我这几天有别的事情要忙，没空教小孩子叫人的。”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是你。”
是不是都不重要。
总归小家伙现在是这样喊的，难不成让她闭嘴改口吗，本来她就没有妈妈，认了个干妈后怎么改口？
云岁不予计较，喊就喊呗。
有时候她时常给柏言诚一种错觉，挺希望她对他发火的。
看她恼火，怪他，说明她是有情绪的，对他哪怕是怨恨也算一种感情，好过现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他想亲就亲，想当干爹就当呗，反正她自我在心里和他划一道三八线。
这道线，他不费点功夫，还真跨不过去。
积木玩乏，梨梨抬头看向云岁，“干妈，我饿了。”
“那我们去吃饭吧。”柏言诚起身，勾着小闺女的手，“还去之前的儿童餐厅好不好。”
“嗯嗯。”
梨梨一只小手被他勾着，另一只手没忘记拉上云岁。
她个头不高，力气很小，被牵得较为吃力，柏言诚干脆将她抱在怀里。
动作熟练，不像是第一次抱小孩。
“你慢点，过门的时候别碰到头。”云岁跟上去，又回头拿包，“要不你把人放下吧，你胳膊的伤又没好……”
门口，柏言诚停顿脚步，和小闺女一起回头看她。
云岁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小孩子而已。”柏言诚说，“抱你都没问题。”
“……走吧你。”
儿童主题餐厅吵闹非凡，很难想象柏言诚和周景致二人能从歌舞厅过渡到这里游刃有余，来这里的基本默认男女就是小孩子的爸爸妈妈，服务生和他们交流的时候也是用的小朋友爸爸和妈妈来称呼的。
看其他小朋友拉着气球乱跑，做干爹的没忘记给梨梨买两个，三丽鸥系列的mymelod和Kuromi，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兔子形状的，很自然递给云岁，“送你。”
云岁：“这气球是小朋友玩的……送我干嘛。”
“你也算。”他说，“不听话的小朋友。”
看她没接，他走过去，把线绳往她手腕上一扣，气球顺势飘在两人之间。
“你要是像这只可爱的小兔子就好了。”他弹了弹兔子的耳朵，“栓在我手上，永远呆在我身边。”
“你只是觉得兔子可爱，想留它而已。”
“岁岁。”柏言诚凝望于她，“你怎么知道我仅仅觉得可爱，而不是……爱呢。”
云岁触碰丝线，她不知道，她只是感觉到。
“当初我说的没想过长相厮守……你是不是怪我这个人对你没有感情。”
他没撒谎，他确实没想过长相厮守。
他们每一天过得太自在闲适了，以至于他觉得永远可以这样下去，压根没考虑过未来，只有患得患失的人才去预想，以后是怎样的。
他当然不觉得她的责怪是错的……毕竟之前论感情称重，她要远大于他，所以总敏感多心。
如果给他时间设想，关于长相厮守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以及未来，他的选择对象，唯有她一个，没有第二备选。
云岁把梨梨抱得近一些，用小勺子给她喂了几口饭，低头垂眸，就像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我从来没怪过你。”
从开始她就知道一切是自己所造，从不怨别人。
“我不怪你，我也不想……”
重蹈覆辙。
手机铃声兀然响起。
周景致的电话打来得正是时候，及时打破生冷的分为，表示自己在路上，十分钟后来接小闺女回家。
他们的饭吃得差不多，人刚好过来。
梨梨和其他小朋友耍得累了，困乏得趴在周景致的怀里，他拍拍女儿的背，和他们告别，“二哥，嫂子，那我先走了。”
说的跟顺口溜似的，想纠正都难。
“我们也走吧。”柏言诚给她拉车门。
云岁犹豫了下，坐进去，只报地址，没想和他多唠嗑。
柏言诚对北城路线非常熟络，无需定位熟练走近道去她所租的小区。
到单元楼下，云岁摁完电梯，发现柏言诚也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