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一个圆满,也给过世的大哥一个圆满。
她起先觉得柏家应该不会同意将当年封盖的事情重新显现给众人眼前,所以只想通过弹奏的方式,展现出大哥的音乐才华。
没想到柏言诚应允她随便做。
当年大哥的死,是柏家众人掩盖真相不错,主要还是柏霖主张的。
如今柏霖进去,外面的风声再大都和他没关系了。
公馆除白妈很少有人来过,以为没人打理会变得更从前更冷清,车在远处行驶的时候云岁就看见粉白相间,如云朵繁密的花树,一簇又一簇,紧密相拥。
“那是什么?”
“西府海棠。”柏言诚打转方向盘,拐了个弯,“你走后我种的。”
“你不是对花过敏吗。”
“所以没来住过。”
但他每年都会让人种十课。
公馆前后非常广阔,以前外面栽种的是万年青,靠内是名贵的松景,遍地用天然泉水浇灌的绿草,很有古欧的宫廷风。
国风园林风格的西府海棠显得格格不入,但正值春季,花色正浓,艳压群林,反而将那一偏西欧的景观衬得多余。
“为什么要种这个花。”云岁略带好奇,她从来没和他说过她喜欢什么花,应该不是为她种的。
他言简意赅,“睹物思你。”
“我?”
“它花语是单恋。”
颜色比不过玫瑰,香味比不过栀子,可和牡丹一样享有栽于皇家园林的荣誉,虽默默无闻却能花开似锦,常有人比作为一个人的暗恋。
她不在的时候以此睹物思人。
柏言诚没说的是,他人不住在这里,每年种花的时候他会过来监工,每次过敏不可避免格外想她,想那个原先骂他偷花,急红眼的小姑娘。
进公馆的时候,云岁闻着淡淡的花香,这公馆上下除了她原先留过的小番茄花,难得有其他花的出现。
公馆里面老样子,保管得像一处遗迹,白姨见到他们两个后发怔好一会儿,露出惊喜的表情,像个老家长似的唠嗑他们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回来拿个东西。”柏言诚淡笑,“不劳烦白姨准备了。”
白姨给他使眼色,老人家没关注网上的事情,不知道云岁怎么回来的,她是看着柏言诚长大的,云岁离开之后他过的什么日子她最清楚,这会儿又好奇又心疼,生怕他们又要分别。
“没事了,等着您来喝喜酒。”柏言诚压低声音。
“是吗,那可太好了。”白姨喜上眉梢。
柏言诚陪云岁上原先的琴房,里面陈设依然老样子,不一样的是她留下的东西全部都被整理在一起,包括那把古老的大提琴。
拿到琴谱后,云岁瞥见柜台上放着的两个玉像。
高一点的是玉佛,低一点的是个玉观音。
“那玉的颜色……”她一顿,“好像在哪见过。”
“羊脂白玉,你先前不要的,给雕为神佛和观音了。”
当年一掷千金的玉石,送出去的时候他了无心境,洒洒水扔个钱罢了,这种礼重情意轻,难怪她退回来,搁这边落灰许久,受她留下御守的启发,将其雕为渡人平安,消之苦难的神佛。
出去前云岁面拜神佛,又看了眼柏言诚,长别后的他,除了对她溢于言表的爱意,还多出几分虔诚,少去原有游戏人间的玩味。
外面日头大,柏言诚说将车开近些接她,她站在院前迟迟没等到人,西府海棠茂茂密密,踮起脚尖也没瞧见远处的车辆。
云岁走近些寻觅,穿过两排海棠树间的小道,一眼见不远处长身玉立的男人似乎一直在等她,手里还攥着一枝花。
他这爱偷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你不是过敏吗?”云岁着急地跑过去,“赶紧把花扔了。”
一看就是在花海里站了许久,肩头沾落不少粉白花瓣,她急得不行,他自个儿反而淡然如斯,在她扑来前轻轻避开了,“偶尔玩一次花没关系。”
“不行!”
“岁岁。”
“给我!”
她说罢抬手要去抢,柏言诚一个背手就给避开了,她额头上密着细汗,仓促得不行,绕到身后去抢,攥住他的手,“花呢?”
他掌心攥紧成拳,递送到她眼前,“掰开算你的。”
她哪掰得动他的手,出于焦急情况,想都没想直接掰他的拳头,没费一点力气直接给掰开了,男人略带薄茧的掌心上,躺着一枚鸽子蛋钻戒。
云岁一整个傻眼住,想拿的手突然不敢再接。
“岁岁。”柏言诚凝视她的脸蛋,认真陈述,“以前是我不好,不知你也不知自己,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和你白头到老。”
人生短暂,他们错过太多太多年。
下半辈子要一直在一起才算弥补回来。
春风吹拂,日光灿烂,海棠粉海一片,和他们初见时昏黄阴暗的巷口是截然不同的鲜明对比,彼此处境天差地别,当年少女心底一根弦上的微微颤动,时隔多年得到正式回应。
第68章 晋江
在她惊愕的眼神下, 柏言诚单膝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