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吗。”余曼曼唏嘘,“她妈有意让语薇和这些公子哥联姻,好声好气着呢。”
“语薇不是有男朋友,不愿意联姻吗?”
“她不愿意有什么用。”
余曼曼算是看明白那群人为什么明目张胆调戏人,敢情有家里长辈庇护,盛家的地位到底不比他们的家底稳固,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以后少给我省事,丢家里脸面。”盛母抓着女儿的手,意有所指看了眼姜郁,“有暴力倾向的朋友也不要交往。”
“什么叫有暴力倾向的朋友,她是为了救我……”盛语薇试图挣扎。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听我的。”盛母不由分说,“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到大,不是让你往下面阶层跳的!你要是想过穷苦人的生活,我绝对不拦着你。”
盛语薇现在的荣誉,身上的衣服,圈子里的朋友,无一不是父母所赠。
盛母话糙理不糙,盛语薇如果执意要陪小男友过苦日子,和穷姐妹吃廉价的大排档,家里就不会再管她,所以盛母再瞪姜郁的时候,她没再说话
这一晚,402所有人都被上了一课。
回去路上,云岁依靠车窗,沉默寡言。
因为随同他们办事,金律师坐在副驾驶座上,凝固的氛围让人呼吸都变得生硬,“乔绝二次犯事,现在已经被拘留了,云小姐大可放心,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他被判多久,背后的人不痛不痒。”
“背后的人我们正在调查,未必就是乔小姐。”
“那是谁。”
金律师抹把额头汗滴,“暂时不清楚,等有结果,一定第一个通知您。”
“你觉得是谁。”云岁看向一侧的柏言诚,“你也觉得,不是乔思楚吗。”
“岁岁,她再傻,也不可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去做这种事。”柏言诚说,“我会让他们审问清楚的。”
“要是能审问清楚,之前就应该有结果。”
车挨路灯迅速飞驰。
层层光影掠过玻璃,男人隐匿于夜色的轮廓变得短暂清晰,眼色讳莫如深,“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包庇她。”
终于挑明。
云岁闭了闭眼睛,“我不知道。”
“凡事有因果,我没有包庇她的理由。”柏言诚去攥她的腕,“肇事者是她的堂弟,你起疑心是难免的,不过先别急着下定论。”
他诠释了自己,也理解了她。
云岁渐渐被安抚,事到如今,只能等结果了。
金律师的手机这时响起。
接完后,他神色异常,向后座汇报情况的声音不如来时那般坚定,“柏公子,局里有消息了。”
“说。”
“乔绝……承认上次骑车撞人,是受了他堂姐的指使。”
意外,又不意外。
原本安抚的心境再次混乱。
云岁被柏言诚攥着的手腕慢慢从他的掌心收回,确切消息后反而格外平静,不论大人孩童,大吵大闹亦或者大哭大叫都是为了引人注目罢了。
现如今结局已定,再意难平,也得平。
“不出意外的话,指认乔思楚的证据不足,她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云岁轻描淡写陈述如一件小事,“乔绝最多判个一年半载就出来了,护的好的话,没准还能弄个保外就医的名头。”
“岁岁。”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幕后指使是谁,对吧。”她竟也和他学会了,尾调上扬,气势不怒自威。
柏言诚只说:“上次他没招供,这次突然招供,事有蹊跷。”
“这个时候了,你还替她说话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健忘又平和,哪怕她吃了我做的东西,哪怕她故意掺和我们,只要你哄我两句,一切皆大欢喜?”
她看着外面光怪陆离的景色,姹紫嫣红的花在夜色里也显得衰败凄凉,还有一句话如砂砾哽咽在喉,吞吐不出。
——因为她不是大小姐,所以容易被施舍讨好吗。
诸多思绪涌现,他眉眼沉着,压抑着浓郁的不悦,锋芒毕露,“你说的轻巧,我哄你的,何止两句。”
论事,当初新歌出的时候满城的烟火和铺天盖地的广告,论心,他也在她公司楼下等了数个小时,堪堪将人哄了回去。
云岁突然无心争辩,摁着眉宇间的疲色,“前方左拐,我想回学校。”
开车的是司机,要变道的时候柏言诚开口:“公寓。”
司机到底是听老板的。
云岁再次:“学校。”
“公寓。”
“停车。”
柏言诚看她。
她只看窗外路过的车,手还摁了下开关,车门有保险,自然打不开。
司机战战兢兢,“这里不能停车。”
“前面有站台。”
到站台了,司机缓缓停靠,不忘从后视镜观望老板的脸色,柏言诚什么都没说,他才放心解锁,让云岁出去。
她背影决绝,没有回头看一眼。
金律师透过后视镜一望,“女孩子大晚上的……”
始终没有听到老板的吩咐,司机只能驾车离开,金律师回头说话的时候,看到后座有一款白色的包包,“这不是云小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