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打听归打听,你已经上年纪了, 可别冲动得直接动手啊!”
“知道了, 我又不傻, 当着那么多人面儿打她, 这不是存心叫人把四年前的事情再翻腾出来吗?
你都是有对象的人了,整天跟另一个女同志的名字一道被人提起, 让小曾知道了该怎么想?”
老太太斜睨了这个没点儿自觉性的大孙子一眼,深深觉得,果然,这个家还是得靠她才行呐!
吃晚饭的时候, 徐元很直接地把“赵如茵好像回城了”的消息告诉了家里人, 倒不是需要他们出什么力, 只是,老徐家一向是这样, 有什么事儿都是商量着来的。
徐元可不想因为隐瞒了这点儿事情, 让外人寻到了可乘之机、钻了空子。
听到徐元已经跟于晚菊提过打听细节的事儿了,徐来福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诚然,就像自家孙子说的,即便他们家不去算计,也难保目的没达成的那姑娘记恨上老徐家。
被一条躲在阴暗处的毒蛇惦记上的滋味儿,可不怎么好受呀!徐来福咬了一口包子,如是想道。
因为惦记着这事儿,徐元吃过晚饭以后专程跑了一趟纺织厂,跟曾书瑶说了,这几天有点儿事,没办法过来跟她一起吃晚饭了。
在没谈对象以前,曾书瑶并不是一个娇弱、需要人时时刻刻捧着哄着的小姑娘,哪怕这些天跟徐元处对象的感觉挺不错的,可是,她骨子里,仍旧不是需要攀附着别人才能生存下去的藤。
所以,在徐元说明来意之后,曾书瑶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失落来,大手一挥,让徐元尽管去忙自个儿的事情了。
至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曾书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总之,该她知道的事情,徐元不会瞒着她就行了,更多的,她其实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当然,在被热得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时候,曾书瑶闭着眼睛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内心,默默承认了那么一小会儿,其实,有徐元这个对象陪在身边,也蛮不错的。
言归正传,因为心里惦记着这件事儿,接下来的这几天,徐元打算勤往家里跑着。
好在,于晚菊的办事效率还是相当高的,用两把瓜子,就成功混入了平房区老太太的闲聊队伍。
像于晚菊这么大年纪的,怎么着也都是当婆婆的人了,家里的一堆杂事也有儿媳妇一块儿分担,这不,白天清闲的时候,可不就爱跟老姊妹们聚在一块儿、聊聊家长里短吗?
于晚菊半途加入队伍,没有人察觉出什么异样来,毕竟,钢厂可是万人大厂,住筒子楼的是少数,更多的人,还是窝在这平房区里头,她们肯定不可能把每张面孔都记在心里了。
于晚菊也没傻到一上来就问赵家的情况,聊了两三天以后,对外展现出的情况就是,自己有个下乡去当知青了的大孙女,下乡两年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合适的机会回城。
她也并不担心这套说辞被人拆穿,一来,她没在钢厂上过班,只是家属而已,能跟多少人打过交道?
二来,徐家从平房区搬进筒子楼里,也有快二十年了,她变老了不少,又能有多大的概率恰好在赵家这一片儿、碰到可以认出她的人呢?
事实证明,于晚菊找到的话题切入口还是相当管用的,这不,为了安慰她这个刚认识几天、却很合得来的老姊妹,便有人举出了赵家的例子来,说是他们家大闺女,就是前段时间回城的。
从平房区打听到的消息,于晚菊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徐元,末了,叹了口气道: “可惜,大家伙儿只知道赵家的大闺女突然回城了,却不知道她通过什么方式回来的。
跟他们家住同一个院子里的人说,赵大柱那人,把钱看得格外贵重,可不舍得花这么一大笔钱给大闺女。
而对于那姑娘回城的方式,一家人的嘴巴都闭得格外严实,外人就算想知道,也不好意思直接去撬人家的嘴巴啊!”
这下子,也不必多说,徐家人心里就都有数了,这回城的途径,肯定是隐藏着个大秘密的,要不然,赵家人怎么可能如此讳莫如深呢?
徐来福抿了口茶水,放下搪瓷杯,思索过后,开口道:
“现在国家允许知青回城的法子,也就那么几种,是不是在钢厂买了工作岗位、或者接了别人的班,我明个儿问问老李就行了。”
事实上,徐家人都以为,徐元是为了有个防备、留个后手,这才对赵如茵身上藏着的秘密如此关注的。
可是,也只有徐元自己知道,若是这秘密当中,藏着什么不合法合规的事情,他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把赵如茵送进去的。
所以,对这事儿格外上心的徐元,在老爷子话音落下之后,便紧接着道: “如果不是有工作了的话,那就要么是病退,要么是被录取为工农兵大学生了。
要是病退,她的粮食关系肯定是回到钢厂来的,要是进了工农兵大学的话,我记着,当时我爷跟孟爷爷抓她了个现行,最后是在她档案上记了一笔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只能给予方方面面都极为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