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属实的话,到时候,会由公安局方面对徐元和王红芳两位同志做出表彰,奖金什么的没可能,但是,直接送到工作单位去的书面形式的表扬信,他们公安局可是不会吝啬的。
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终于落地,徐元心情颇好地回到了家,只有于晚菊在家,本就是在等他回来说结果呢,见他进门,赶忙问道:
“怎么样?那个姑娘的事儿,是不是有猫腻?”
徐元顺手拉上门,这才点点头,又把今天去省城大学档案馆以及去公安局的经历讲了一遍,最后才道:
“总之,现在公安局的同志已经介入了,也不用咱们家再插手了,不管赵如茵身上还藏着多少秘密,至少,那份被重新誊写过的档案,就是铁证。
至于咱们家,只需要等公安局的同志上门来告知结果就行了。”
说实话,乍一听徐元去公安局报案了,于晚菊还有些惊讶呢,毕竟,这跟他们家之前商量的,似乎不大一样啊!
不过,老太太自个儿在心里琢磨着,他们家原先是想捏着赵如茵的一个把柄,好叫她少来招惹老徐家,但是,想到她曾经在徐元身上动过的坏心思,这么做,总归是憋屈了点儿。
还是他们家元元的法子好,公安局的同志们,放在古时候,那不就是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吗?
把事情交给他们来处理,不管赵如茵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总归都是她自找的,就算是徐元去报案了,可要是她没走歪门邪道的话,他们家也找不出她的把柄来啊!
如是想着,于晚菊彻底说服了自己,很是欣慰地拍了拍徐元的后背:
“这就好,要我说啊,公安局的同志们如果办事儿速度能再快一点儿,那就更好了,也省得在他们查案的这段时间,那个姓赵的小丫头又打上你的主意。
不行,这阵子,你还是回食品厂住吧,没什么事儿的话也少回来,省得撞见那个小丫头,又惹出些什么麻烦来。”
于晚菊倒不是觉得他们老徐家就这么怕了一个小丫头,只是,徐元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前途光明的小伙子,又何必要跟赵如茵这个麻烦精“纠缠不清”呢?
左不过,也就是让徐元去食品厂安心住一阵子罢了,等到公安局的同志们结案,老徐家的生活,不就又能恢复正常了吗?
徐元被老太太说着说着就想把他往外赶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
“奶,不至于吧,因为她,我有家都不能回了?这有点儿夸张了吧?”
于晚菊生在建国前,一直到现在,见识过的风浪可不少,这会儿,训起大孙子来,表情那叫一个郑重其事,瞪了他一眼,道:
“你懂什么?人家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了,又不是实在避不开,一个鸡蛋,为什么要尝试着跟石头去碰一下呢?碰赢了也没什么好处呀!
你还是听我的吧,反正,你本来就已经搬到食品厂去住了,现在也就是几天不回家而已,要真是嘴馋了,喏,这几张粮票拿着,你自个儿去国营饭店解解馋去!”
现在的人,为了方便随身装东西,特别是像票证这样又轻又小的,哪怕是夏天的衣服,也会给上衣缝个口袋。
所以,于晚菊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几张粮票来,也没细数,全都塞到了徐元的手里。
“好好好,奶,你别推我,我听你的还不成吗?好歹在外面跑了这么久,你让我喝口水,这总行吧?”
生怕自己用劲儿,反而伤到了他奶,徐元也不敢使力,被他奶往门口的方向推着,这模样,看上去那叫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
听他总算是不倔了,于晚菊这才止了动作,等徐元喝了满满一搪瓷杯的凉白开,她便“迫不及待”地赶人道:
“行了,赶紧回食品厂吧,既然请了一天假,下午也别去上班了,在你房子里好好歇半天,明个儿再接着上班吧!”
“知道了,奶,那我走了?”从小到大,徐元还是第一次在他奶这里受到被赶的待遇呢,怎么说呢,心情复杂,随后,这些复杂的心绪便全部转化成了对赵如茵的厌烦。
要不是赵如茵先前的举动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确实是心肠坏透了,他奶也不至于这么“如临大敌”,连带着徐元作为老太太的大孙子,都干脆直接“失宠”了。 心里憋着对赵如茵的不满,又因为天气太热而面无表情的徐元,刚一下楼,骑上自行车,才走到钢厂家属院门口,却是被人拦下了。
看到来人的长相,徐元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道,怪不得老一辈的人都说,省城这地方邪门儿呢,“说曹操、曹操到”是种什么样的体验,他总算是亲身经历了一次。
“同志,请问钢厂家属院第二街道85号怎么走啊?同志?”顾锦程有些奇怪地看着被他拦下来的这位年轻的男同志,实在弄不明白,他的眼神为什么似乎带了点儿怪异的感觉。
是的,拦下徐元车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女主赵如茵沆瀣一气的男主角顾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