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玲气愤地道,最重要的是,敢偷到他们于家头上来,是以为他们于家都好欺负的不成?
不是她自夸,就她俩儿子,一个抡大勺,一个在车间,那体格,怎么说也能甩出张婆子她儿子好几条街吧,到底是谁给他们的错觉,让他们不担心被找上门儿呢?
“嫂子,以后多提防着点儿那一家子就行了,咱们刚跟他们家闹了矛盾,那孩子也没被大家伙儿抓个现行,真要闹事儿,指不定张家人还得倒打一耙,说咱们因为刚才的事情,连一个孩子都要冤枉呢。”
还别说,以张婆子的无耻,是真的能干出来这种事情的,一想到要被张家人反咬一口,罗美玲顿时偃旗息鼓了。
事实上,另外一边,张家也正讨论着于家人呢,张家儿媳妇对婆婆吃了亏并没有多大反应,反正,婆婆是个没理都要争三分的性子,被于家人收拾一顿,要是能消停一阵子,也算是件好事儿了。
当然,这也不代表在她心里,于家就都是什么好人,轻轻地摩挲着儿子手背上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红印子,那叫一个心疼,时不时地吹两口气,似乎是想借此减轻儿子的痛感似的,不知道的,见她这样郑重其事,恐怕还得以为小孩儿的手断了呢。
“行了,妈,我都被人打了,你要是真心疼我,就给我开瓶罐头去,我想吃罐头了。”小孩儿有些不耐烦了,十分理直气壮地吩咐道。
张家也就张宝根这一个挣工资的人,要养活这一家四口,罐头这么金贵的东西,自然是不常买的,哪怕逢年过节买上一瓶,也都是进了孩子的肚子里。
至于张婆子和她儿媳妇,最多也就分几口糖水罢了,就这,她们还觉得自家孩子懂事、孝顺得不行,哪怕嘴馋了,也依旧知道把长辈放在前头呢。
对于儿子石头的态度,张宝根媳妇儿全然不在意,也没等婆婆的反应,起身就去给儿子拿了罐头,她知道,石头想吃,婆婆肯定会答应的。
又是先让了让长辈,他奶和他妈只喝了两口糖水,就摸着他的脑袋,笑呵呵地让他快吃,石头其实早就等不及了。
只是,他本能地认为,如果谦让一下,他奶和他妈高兴了,就会给他买更多的罐头吃罢了。
一口苹果罐头下肚,总算是让石头心里被打的愤怒平复了些许,听着他奶坐在那儿低声咒骂着于家人,特别是刚才多管闲事的那个年轻人,他心里的火又有些被引上来了,点头附和道:
“于家,还有他们家的亲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有那么多肉呢,分我几块又怎么了?
还有那个打我的老头儿,心可真是硬,一大把年纪,都快死的人了,还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这样的人,早晚都会遭报应的。”
石头跟在张大娘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学会了几分他奶的“强盗逻辑”,明明是他的不对,却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这孩子已经满十岁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年纪,也该懂事儿了,但他却没有丝毫愧疚,可见,这孩子早就在婆媳俩的溺爱当中长歪了,又或者,其实,张家的根儿从一开始就是歪的呢。
收拾完饭桌,一家人正坐在一块儿说话呢,徐元突然不做声了,顿了顿,紧接着便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念叨”的这个说法,现在大家已经不怎么提了,生怕连这样的话都被归到“四旧”里面去,但是对于老一辈儿人来说,这个说法依旧管用着呢。
无须多言,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会骂徐元的,除了张家人,也没有别人了。
当然,打个喷嚏而已,权当是巧合了,徐元也并不在乎,张婆子在家有没有骂他,管天管地,他还能管到人家里去?反正,只要别当着他的面儿骂,几句话而已,不痛不痒的,他无所谓。
现在天黑得越来越早,怕路上不安全,于晚菊跟徐来福也不打算等到上班的三个孩子回家了,反正,下一次有空再来,或者过年的时候,他们肯定是在家的。
“大哥,那我们就先走了,外面冷,不用送,你快回屋去吧!”于晚菊站在门口,冲着自家大哥说道。
“知道了,你们路上也别耽搁,省得到家都要天黑了。”于志全应声道,随即,拍了拍徐元的肩膀,夸赞道:
“今天的事儿,做得好!果然,元元开始上班了,也确实是长大了呀!”语气里不无感慨。
说实话,要不是于晚菊和徐来福亲眼所见,也很难相信,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孙子,竟然成长得这么快,听听今天他说过的话,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把张婆子吓唬得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徐元开始上班以后、也是天天回家,他们险些都要以为自己的亲孙子被人“掉包”了呢。
于志全的话让徐元心下一软,没忍住上前抱了抱自家舅爷:“是呀,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亲人了,舅爷放心吧,等我有空了,再来家里看您!”
徐元做过的那个梦,虽然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观看所有“剧情”的,但由于赵如茵是女主角,整本书大多还是从她的视角出发来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