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时他继续说:“认真的,自小让你们生活在戈壁滩上,你们比其他小孩子少不少乐趣,别的不说,如果是在老家,亲戚朋友都在,疼你们的人也多。”
元宵不乐意,“爸妈你们够疼我了,其他人排不上号,要他们也没用,我和月亮没觉得不好。”
虽然无聊了点,风沙天多了点,喝水麻烦了点。
“我虽然不记得刚来的时候戈壁滩是什么样子,但我记得小学游戏一次吹沙尘暴,那会风沙好大,我差点都以为家里房子要被吹走。”
“可沈老领着妈妈到处种树,不方便种树的地方也栽灌木,现在戈壁滩看着多好看啊。”
“爸妈你们可给我们,给家属院出了大力。”
秦则方敲他,“那是大家的功劳,家就是大家一起维护的地方。”
月亮说:“爸,你和妈在的地方才叫家。”
所以想那么有得没得,纯粹是浪费脑细胞和时间。
月亮重新倒杯水,觉得跟老爹谈这个也挺浪费她时间的。
“我回房了。”
元宵喊一声,没得到回答,只好和老爸并肩坐下。
之前想考大学的心思又没了。
他坚定道,“爸,我改注意了,以后你和妈的事业我一块儿继承。”
“……小孩子吹牛不好。”
“咋不相信我呢,我实力也是很强的。”
“嗯,你妈那,手把手带你还好说,我这……你得先考个大学,再读个硕士,有精力把博士念完,就离继续我事业不远了。”
“?”
元宵瞪圆眼睛,“爸你以前放高利贷的?这利滚利的,你自己个都才是个大学生。”
“你和我这届的大学生比?”
那含金量都不一样。
七七年首届大学生确实受到各行各业的瞩目。
但,十年刚过去,文化收到迫害,教育这一行业被影响,不是一时半会说恢复就恢复的。
更何况他从未来来,走过这一遭。
元宵不服气,却还是被老爹镇压。
等隔天再去上学,才后知后觉坐到月亮前桌那,翻身撑她桌面上。
“妹儿,爸妈这是同意了?”
“什么?”
“上大学啊。”
“……你这反射弧,怪不得笨。”
……
和市里通车后,孟秦单独又去过几次。
从旧货市场的旧书里淘出几本资料书,带回来给女儿临时抱佛脚,看完教儿子。
孟秦语重心长道,“不求跟你一个学校,能进首都的学校读书就行。”
月亮抱着书,眼底闪过期待,“妈妈,你和爸爸……”
“我们努力。”
“我也努力!”元宵正进来,原谅拽着他,“我带元宵一起努力!”
七八年依旧会高考的消息下来,最后半年,整个高三都认真起来。
这一次时间足够,高考前还组织了一次考试,达到一定分数的同学才能拿到高考申请书。
毕竟,高校能安排考试的位置,也是有限的。
针对测试考,月亮一举镇压省内全部学校,拿得第一,元宵紧张点,卡着三百分的线也挺侧目的,至少省内好学校都能进,专业如何不论。
但要进首都,不够。
元宵倒是看得开,“好歹拿到了考试申请书,接下来还有三十几天,让我再冲一波。”
月亮都佩服他心大,等到有大学的招生老师找来,月亮表达了自己对清京的向往。
还有背后有关系的,打听到元宵的成绩,许诺只要月亮来他们学校,同等安排对待元宵。
孟秦知道后,拿这话笑话元宵。
“你看你,现在成了搭头。”
元宵受刺激大了,开始头悬梁,锥刺服。
这样的状态,秦则方瞧见过两次。
他忍不住感叹,“这临时抱佛教的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
说完看眼媳妇。
孟秦推开他,恶人先告状。
“肯定是你,还用说!”
……
七月高考,天气热得人难受。
元宵和月亮是跟随老师一块离开,统一安排。
这次,沈老都来送人,站在车外看着一车孩子,沈老笑着笑着就咳嗽起来。
孟秦吓一跳,“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老喽。”
孟秦看眼他头发,已经全白,这些年又戈壁滩上到处奔波,沈老也吃不少苦。
“累就歇歇,事情都安排下去,有人做。”
沈老摆手,孟秦倒是念叨他。
“可千万别逞能,我认你这老师,为得是教我酿酒,你这小老头当初说得好听,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我酒呢。”
“又不是没成过,逢年过节喝得是个啥?”
“那就是最普通的高粱酒,可还没成你说得那种,能流芳百世的酒。”
沈老哼哼,脾气一上来也不去农场了。
“上你家,我还不信了。”
孟秦松口气,沈老也听见了,知道她就想拦人,默默胡子笑得像只小老鼠。
但被压得沈老心里不舒坦,不知道打哪找来的试卷。
“喊我师父这些年,考考你。”
“?”
您老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孟秦乖乖做了,大多都是沈老平日教过的东西,速度很快,等抬起头瞧见监考的不是沈老还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