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虽然在孔如琢面前总是让步,可对外却十分铁腕。
让他想想,要怎么收拾小叛徒。
不然总有老鼠想要挖洞,惹不出大事,却烦死个人。
经纪人正摩拳擦掌。
孔如琢说:“报警。”
经纪人:“啊?”
“报警啊。”孔如琢奇怪道,“我们又不是什么黑暗组织。她窃听公司机密,报警抓她。”
脑补了一堆酷刑的经纪人:“……哦。”
警察来得很快,将人直接带走了,孔如琢不必亲自去,由保安队的女队员替她出面。
今日也没有兴致试衣服了。
孔如琢摆了摆手,一群人便又如潮水一样退了出去。
只留下满屋的锦绣绫罗,还带着新制的高级时装特有的淡淡香气。
孔如琢倚回座椅中,看经纪人还一脸不快地站在那里,忍不住笑了。
“那么生气做什么?”
经纪人郁郁道:“对他们不薄,结果养出了白眼狼。”
“财帛动人心。我们能给的,也不过是正常的薪水,可他们做的事,却能带来十倍百倍的收益。”孔如琢倒是不当一会事儿,“只是录音而已,不算什么。”
经纪人郁猝。
刚刚的录音设备,联网后,自动将录音实时传输出去。
虽然他们及时地切断了电源,可真不敢保证,那边都录到了什么。
可经纪人看看孔如琢。
这位小祖宗正悠闲地喝起了花茶。
经纪人:……
经纪人也一屁股坐下了。
皇帝不急,他一个太监……
呸呸呸,他一个经纪人急什么。
经纪人也端了杯茶要喝,忽然听到旁边孔如琢说:“你那些老朋友,还有联系吗?”
经纪人猝不及防,差点被茶呛到:“你要找他们?”
经纪人年轻时候在国外打拼,认识了一些圈外人,个个都有一技之长,在一些介于黑白之间的时刻,很有用处。
只是这么多年,孔如琢从没提过,经纪人就也没替她动用过这些人脉。
经纪人忍不住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什么大事。”孔如琢淡淡道,“不过是让他们帮我查两个人。”
“谁啊,让你这么大费周章的?”
孔如琢放下杯子,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明丽冰冷的光芒。
“孔逢恩……还有,孔慎。”
经纪人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有些不解:“好端端,查他们两个干什么?况且,他俩的情况你自己还不了解吗?”
孔如琢看他一眼:“你先把杯子放下。”
经纪人乖乖把杯子放到一边。
孔如琢这才道:“查查我大哥出事那段时间,他们两个,都在干什么。”
经纪人猛地跳起来:“什么?!”
孔如琢说:“你瞧,如果刚刚你没把杯子放下,我就会损失一套很喜欢的茶具。”
经纪人:“小姑奶奶,这是重点吗?”
查孔逢恩就算了,怎么连孔慎都要查,这岂不是说……
岂不是说……
经纪人一时惊惧交加,竟然说不出话来。
孔如琢看出经纪人在想什么,语调平淡地坦然道:“我怀疑我大哥的意外背后,有孔逢恩的手笔。”
至于孔慎——
她已经不愿称呼这个男人父亲了。
如果孔逢恩真的有问题,孔慎哪怕最初不知情,后来也一定有所察觉。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他所标榜的好父亲,那他应该做的,是为他亲手养育了近三十年的儿子讨回公道。
而不是,为了所谓孔家的传承,而替凶手隐瞒隐瞒真相。
袒护、私心。
人人都有。
可不该这样的肮脏和难看。
经纪人还被震得有些回不过神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孔如琢垂下眼睛,鸦羽似的睫毛遮住了黑水银样的瞳孔。
许久,她冷冷道:“一开始。”
一件事,不能只看过程。
更要紧的,永远是结果。
大哥出事后,远走国外治疗。
孔如琢为了孔家,匆忙结婚。
整件事看下来,获利的,只有孔逢恩一人。
他从一个私生子,一跃成为了孔慎心目中,孔家唯一的继承人。
说一句天上地下,也不为过。
经纪人闻言更差异:“那你怎么现在才问我?”
这位祖宗的脾气,若是一开始就怀疑,怎么会忍到现在才发作。
孔如琢闻言,不知想到什么。
眼底亮起一簇火光,忽然轻轻地笑了。
“因为我再不是孤身一人了。”
这是蒲又崇给她的许诺。
她从未想过,原来一句话,便能让她放下心防。
又或者是他说出口的,所以她才愿意相信。
那些破碎的信任,不能安眠的夜晚。
终于融化成了一片大雪。
春日歌颂情人的眼波,而他为她驻足时,玫瑰已然盛放。
想起蒲又崇,孔如琢的神情温柔起来。
语调中,却又带上了一点嘲弄。
“他们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便是让我,嫁给了蒲又崇。”
孔家的父子,玩弄人心,尽情利用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