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喝了几口。
尚初阳露出满意的笑容,主动解释:“给你加了一点儿葡萄糖。书什么的已经让人送过来了,你再等等。”
一旁被忽视了的秦冥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说:“我先下去集合。”
“好,”一顿,宿雨把水杯放下,朝他背影喊道:“谢谢你,秦冥,帮了我大忙。”
秦冥背影微不可见的僵了僵,没有回头:“以后还需要帮忙,尽管说。”
宿雨一怔,随即又笑了开来,“……好。”
等人下了阶梯离开,她才缓缓收起嘴边的笑容,一抹叹息无声落下。
她想放下的是过往,而秦冥要放下的,却是她。
这道题,想解开都不容易。
“人都走了,还看。”尚初阳将她拉回一旁的休息椅坐下,又回头把她外套拿过来,抖开示意她抬胳膊穿上。
宿雨手上还拿着水杯,见他掀开的衣服放在她身后,下意识先伸出一只手穿进手袖中,把水杯换了手,又穿另一边手,下意识催促:“头发撩出来,压着难受。”
“是,我的小祖宗。”这指使人让人伺候的模样,倒是看着挺乖。尚初阳甘之如饴,动作难掩温柔地将她裹在衣服里的长发撩出来,还不忘帮她整理一下凌乱了的地方。
宿雨瞥了眼下面已经集合的同学们,用手肘撞了撞身侧的尚初阳,“你不下去集合吗?”
尚初阳理所当然道:“在你的书还没有来之前,我都不用集合。”
“为什么啊?你这是拿我当借口逃避训练?”
“什么逃避,我不想参加训练还需要逃避么。”
弹了弹她额头,尚初阳在她身边坐下,搂住她的腰,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刚刚在谈你这个身体的事情?”
“嗯,对,正想跟你说呢。”宿雨昂头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葡萄糖水喝掉,才接着说:“秦冥刚刚说了三个可以证明这是我本人身体的特征,现在已经有两个可以证实,还有一个得待会儿回宿舍才知道。”
“其中一个就是刚刚的头皮?”
“对。还有一个是这里,”她拍拍胳膊的位置,“我们那边小时候会打各种预防针,都会留下一个很明显的针口。而我的针口比较特别,比较好认。”
尚初阳伸手过去摸了摸,感受到那小小一粒凸起,并不明显,也难怪之前他们谁都没有注意过。便又问起最后一个不确定的地方,“最后一个是什么?”
宿雨下意识摸了摸腰线后侧,“秦冥说我后面有一个雨滴胎记,我早上洗澡的时候还有看过,是有一小块儿皮肤颜色不同,但不确定是不是雨滴胎记,得待会儿回宿舍再看看才行。”
尚初阳顺着她的动作看去,看着看着,面色一沉,“他怎么知道?!”
腰线后侧,往下是大腿,往上是腰,那么私密的位置上的胎记,秦冥竟然知道!
宿雨没注意到某人脸色的异样,随口说:“他说他自己听说的,至于听谁说的,应该是我那位……后妈吧。虽然秦冥怕我多想,没提我后妈。”
尚初阳冷笑,“听说?没有见过?”
“……?”宿雨这才反应过来,抬头对上某人黑沉沉的脸,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虽然我是个瞎子,但还没有蠢到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
屁股墩儿那种地方,是能随随便便给人看的吗?
正想着,脑海中迅速闪过一抹红。
“啊,说起来,薄宴庭的红内——”
“宿雨!!”
被打断话的宿雨,一下子没控制得住,笑成一团。
笑声娇俏悦耳,原本还有些醋意的尚初阳,不由得被她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了笑,点了点她额头,“你啊,小心被阿庭知道,他找你麻烦。”
她一边笑一边摆手,“不会不会,阿庭不是那种人。”
“你又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尚初阳说着,忽然捏住她的脸颊,让她不得不对上自己的眼睛,微眯着眼笑道:“宿雨,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
宿雨想都不想:“黑色,你的内裤不都是清一色黑吗。”
尚初阳满意不已,倾身凑过去,在她被捏红了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嗯,对,记住,都是黑色。”
宿雨:“……”
她抡起拳头,杀气腾腾地瞪着退开后笑得宛如狐狸般奸诈的尚初阳,恼羞成怒道:“你都不害臊吗?这种事情还让我记住!”
尚初阳斜睨着她,“那你记住别的男人的内裤做什么?”
宿雨理所当然:“那我见到了啊。”
尚初阳冷笑:“那我的你没见过?”
宿雨:“……”
行,这种问题就不应该讨论。
宿雨告诫自己要忘记,没再跟他计较这个问题,回归正题。
“……刚刚秦冥说我这个伤口,”她背着手试图自己寻找后脑勺那个伤口,依循刚刚的位置,很快找到那一块凹下去的地方,疑惑到,“是被子弹擦伤的,但奇怪的是,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子弹擦伤?”尚初阳不由得神色严肃起来,将她微微转身,重新去观察那一块缺失的头皮。
后脑勺这个位置,哪怕是子弹擦伤,也足够危险。
“嗯,他是这么说的,但我没有什么印象,我刚刚应该问问他是我大概几岁发生的事情。”一顿,宿雨有些失望,“不过,他也是听说,估计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假的,真有子弹从我后脑勺穿过,我不可能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