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雨,我……”
“等等!”
宿雨控制不住自己混乱如麻的思绪,抬手打断风子筝的话,站起身刚想抬步离开,又不甘心回头,咬牙问:“母女?”
风子筝犹豫了片刻,在宿雨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宿雨忍不住想笑。
什么母女?哪里来的母女?
她的出生也带走了她母亲的命,她哪里来的母亲?
只是还不等她提出质疑,聂无修又忍不住开口说:“小侄女儿,你是筝筝的女儿,筝筝有个小名叫簌簌,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簌簌。
否认的话,被这两个字堵的严严实实。
宿雨腿一软,整个人都控制不住踉跄两步,才险险稳住身体,不敢置信地看向急的想下榻榻米的风子筝,颤声反驳:
“这不可能!”
第70章 我好像要有妈妈了!
(这理智的女人啊……真的不好哄)
簌簌这两个字, 曾经一度成为宿雨的心魔。【看小说公众号:不加糖也很甜耶】
小时候很多叔叔阿姨来看宿雨,见到她总会说,她长得和妈妈最像了, 一点儿也不像爸爸。后来长大一些,这种说法才慢慢消失。
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越来越多人叫她宿宿。
原以为, 叫她宿宿,是因为喜爱与她亲近, 却不想,简单两个字, 反而成了击倒她的最后一击。
她不恨乔簌簌,甚至欠她一条命,也欠她一句对不起与谢谢你。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遇到一个自称是她母亲的人。
自称……簌簌的风子筝。
自称簌簌的, 风理国最强大脑。
但为什么不可能?
身世成谜的乔簌簌, 没有成长经历,没有亲人, 凭借出色的智慧在军中稳住人心, 破格成为一名大将军。
这样出色的乔簌簌,为什么不能成为风理国的左辅佐君?
一旦这样的关系对等, 原本第一时间听到觉得大为荒谬的事情, 竟然变得多了几分可信度。
她不得不稳住心神,重新打量那边还在挣扎下榻的风子筝。
刚刚就发现了,一旦将口鼻捂住, 她和风子筝的眉眼, 肉眼可见的相似。
但也只是眉眼相似, 其他哪有半分相像?
而且说什么母女, 怎么会是母女?
她们——
“是真的。哎呀你这孩子,我说你,”聂无修一边扶住风子筝不让她下榻,一边回头不赞同地看向宿雨,“你母亲身体不好,为了找你可谓茶不思饭不想,瞎折腾了也不知道多久……”
宿雨一口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口说无凭,她说她是乔簌簌,她就——”
“宿雨,抱歉,我知道这对你来说非常不可思议。我原本以为,我此生都无缘见你,但老天爷待我不薄,还是让我在死之前见到你。”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瞎说!”聂无修呸了几声,见宿雨明显还是不信的样子,不由得急了,“还有你这孩子,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儿,你母亲——”
“对不起,我知道您身体不好,但是您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我现在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宿雨深深吸了一口气,手脚依然有些发软,干脆退回椅子坐下。
一时间只剩下潺潺流水声。
宿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鞋面上还有前不久在训练场上做匍匐前进留下的泥巴印子,再往上裤腿也有不少灰一块勾丝一片的痕迹。
不由得将双脚往后缩了缩。
她竟然就这样跑过来了。
她可能见到了她的母亲,这是无论放在哪个世界,她不敢想象的事情。
因为从未得到过,所以从不敢幻想。
她真的……可以拥有妈妈吗?
风子筝看起来,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毕竟谁会吃饱撑着,去认一个毫无关系、毫无作用的女儿回来?
风子筝图她什么呢?
她背后的尚初阳还是她刚认回来的许洛之?
都不能够吧?
再看风子筝对她的态度,还是和昨天初见时的模样一样,但眼神却大不同了。
那是欣喜与激动参半的眼神,夹着一层蒙蒙的水雾。
是舐犊情深吧?
她不确定地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宿雨迷迷糊糊的大脑,终于在一声声咳嗽中被惊醒。
她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生不远处的风子筝正捂住嘴克制咳嗽,一旁的聂无修只能端着水杯干着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与风子筝的视线相撞。
宿雨几乎是身体有了本能的反应,蓦然站起身走过去,“你……”
大脑一片空白。
风子筝缓缓放下手,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片刻才沙哑地出声:“你……想通了?”
她下意识地摇头,又觉得不对,点头:“还是要求证的,不可能……您说您是我的母亲,您就是。”
“……这是应该的。”风子筝又咳嗽了两声,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你坐,我把一切都告知与你,相信到时候你心里会有判断。”
宿雨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选择退回去坐下,“好,您说,我认真听着。”
“这件事情,真要细说起来,还得从三十多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