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尔德小姐,诺布斯先生来了。”
宿雨勉强从手术成功的欢喜中收回思绪,说起来还得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少东家的便利,那么手术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什么。
便微微转头,朝脚步声的方向“看”过去,笑道:“下午好。”
阿玺诺·诺布斯脚步微顿,看着她白着脸但面上笑容真挚的样子,面瘫脸上出现私微的动容,声音沉沉地开口问:“感觉怎么样?”
宿雨真诚实意地夸赞,“目前感觉还不错,你们家医院的医生们非常厉害,真的非常感激他们。”
“只感激他们?”阿玺诺·诺布斯不悦地皱起眉。
这不吃亏的生意人性子,可真是和上辈子一毛一样。宿雨心想,面上则从容地说:“也十分感激你,如果不是托你前女友的身份的福,我的手术可能还要等很久。”
室内温度骤然下降,气氛也压抑起来。
蕾丹娜默默做收拾打扫的本职工作,一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不得不心生警惕,生怕一不小心少东家就会化身为大魔王,将弱小无助的宿雨拆吞入腹。
阿玺诺·诺布斯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宿雨,声音如履薄冰,“我说过,我没同意分手。”
宿雨仿佛感觉不到那源源不绝冲她袭来的冷意,淡定自若地笑说:“死缠烂打不像是你的风格。你说这种话,会让我瞧不起你的,诺布斯先生。”
就是这样。
记忆中,他的未婚妻宿宿,也总是用这样淡定的语气和他说话。
无论他表达自己多浓烈的情感,讲述外界多精彩的故事,宿宿都总是用这样平淡的语气,回应他:
——谢谢你的喜欢,也抱歉,拖累了你。
——故事很好听,谢谢你特意跟我说这些。
——我今天也没做什么,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好,下周见,韩冥。
……
太多美好又温馨的回忆,一次又一次环绕在他的记忆中,如同梦魇般挥之不散。
阿玺诺·诺布斯忍不住迈出一步,单手撑在了床沿边,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想要去碰触宿雨的脸,却被她敏锐地躲开。
他只好颤颤放下手,哑声说:“宿宿,我是韩冥,是你的——”
“诺布斯先生,你建议你先看清楚,我究竟是谁。”
阿玺诺·诺布斯浑身气息瞬间混乱不堪,将宿雨的模样与记忆中的人的模样交叠重合,又被分开。
她们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是他魔怔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面瘫脸,冰冷冷地说:“抱歉,但我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我不同意分手。”
宿雨也不恼,“那也很抱歉,我说的话也是认真的,我们分手了,分手原因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虽然不爱你,但我以我的人格起誓 ,我一定会对你好。”说完又想去握住宿雨的手。
听听,这是什么渣男语录。
察觉到手上传来异样碰触,宿雨瞬间移开手,将双手都往被子里收,微微蹙眉,不悦道:“请你自重。”
大手落在被子上,渐渐握成拳。
阿玺诺·诺布斯眼神阴森地凝视着她,缓缓说:“我不想看到你躲我。”
我需要你想看到么。宿雨讽刺一笑,懒得再和这种听不进人话的人交流,喊道:“蕾丹娜,麻烦帮我打电话问问一万先生什么时候过来。”
蕾丹娜立即应道:“好的,我这就打电话。”
察觉到强烈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宿雨微抬下巴,声音发冷:“你还不走吗?恕不远送。”
“……我晚些再来看你。”
果然他只会妥协。
宿雨暗暗叹息,直到关门声传来,才靠在床头边放松放松。
不一会儿,蕾丹娜打完电话,说:“蔡尔德小姐,格里莫先生还在休息。”
“那没事了。”找他来也是为了制止阿玺诺·诺布斯越来越放肆的行为。
宿雨思索了片刻,又说:“你再打一次电话过去,让保镖转达刚刚诺布斯过来找麻烦的事情。不需要添油加醋,实话实说即可。”
蕾丹娜虽然不理解她的用意,但雇主吩咐,她直接照做。
当天,两人竟然都没有再来打扰宿雨休息。
而宿雨也因为吃药的原因,睡着的时间多过清醒时间,很快将两人的事情抛之脑后。
梦境里,尚初阳已经开始进入开会状态。
宿雨精神头不佳,听了一会儿便昏昏入睡,直到尚初阳将她叫醒 ,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开完会啦?”
尚初阳没好气地敲了敲桌子,不满道:“说好的陪我,结果让我一个人。”
“你这话怎么跟怨夫似的。”她嘀咕。
“怨夫那也是你逼出来的。”被说成怨夫的尚初阳也没忘记维护自己的脸面,将今天送来要审阅的文件一一平铺在案几上,做出一派精英霸总的模样。
宿雨瞥了几眼就没兴趣,吐槽道:“你才回来多久,他们就那么放心把这些机密文件合同给你处理,不怕你处理不来,亏损破产什么的吗?”
“这些只是复印件,真正做决定的,还是我血缘上的父亲。”说着翻开第一份文件,指尖点了点封面上的合同标题,“你也多看看,今天这些合同都是中心区几个大家族和尚家的合作,多了解对你没坏处。”